唐启泽都快被吓哭了,久蹲在地上,腿也开始有些麻了:“呜……”
刚呜了一声,结果唐启泽就听到殷长夏比他哭得还大声:“呜呜呜呜呜!”
唐启泽:“……”
我不害怕了,真的。
负责搜查里屋的郑玄海,突然大喊了一句:“你们快进来!”
有发现了?
呈报凶手需要证据,如果能找到,他们就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
殷长夏和唐启泽连忙奔向了卧室里,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郑玄海沉重的说:“之前杀人狂的尸体不见了,我们不是推测被人给鞭尸了吗?”
殷长夏:“……嗯,应该是很爱杨爱母女的人,才会在三十年后追凶报仇。”
郑玄海手都在发颤,拽住了床单的一角,然后猛然间拉开。
——是电锯。
带走杀人狂尸体的人,果然是秦叔!
殷长夏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从床上传来的阴寒,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像是溺水在一万米的深海。
那张床就像是它的培养皿那样,电锯上的舌头更多了,跟雨后森林里冒出来的蘑/菇似的,还在不断向四周延伸。
唐启泽快看吐了:“这什么克系怪物啊!”
殷长夏:“……”
就是很克苏鲁。
三人不敢再看,不约而同的瞥开了眼。
此刻大门已经被诅咒之刀劈开了,小老头动作灵敏的朝着卧室袭来。
小老头阴沉着脸,整个人都被臭气所笼罩:“又是你们,总是阻挠我!”
郑玄海脸色发青,踢了脚卧室的木门,便将整个房间锁死。
他又推来了床头柜,将那扇门堵住。
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连防盗门都撑不了几分钟,这木门又能撑得了多久!?
杀人狂到第六夜都这样凶狠,更别提即将来临的第七夜了!
殷长夏尽量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确定凶手需要呈上证据,别急,还、还有点时间,赶紧找找!”
唐启泽和郑玄海欲哭无泪,都这种时候了还得找线索呢。
唐启泽:“不能拿电锯吗?这都是铁证了!”
殷长夏:“你敢拿?”
唐启泽:“……”
他又把目光望了过去,觉得电锯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电锯了,像是蘑/菇下面腐朽的木桩,只是为了给那些舌头提供养料。
谁要是敢拿,谁就是傻逼!
他们不敢有半点耽搁,继续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
床铺的正下方,是一个火盆,像是刚刚把什么东西给烧掉了。
殷长夏有些奇怪,准备伸出手去……
唐启泽立马拉住了他:“哎,你皮儿嫩,很容易烫伤的。”
关爱弟弟从小事做起!
唐启泽也顾不上烫了,猫着手把里面微微露出一角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被无数灰烬掩盖的一张老照片,烧没了大半,却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图像。
一个婴儿的照片。
还有一大堆的信。
殷长夏紧张的注视着这张照片,缓缓吐出一大口浊气。
线与线、点与点,完全连接起来了。
“杨爱生母,也就是杨真,是因为师生恋才退学的。”
“那件事情闹大之后,杨真的母亲讹诈了秦叔家,让秦叔正在医院治病的母亲选择放弃治疗,拿钱来赔给了杨真家里,想要堵住他们的嘴。”
“可那家人越来越贪心,到最后秦叔卖了家里的房。可拿了钱过后杨真家里人的嘴脸却变了,以此为要挟想要更多的钱。”
“秦叔的母亲病逝,父亲也因为受不了儿子被辞退和妻子死亡的双重打击,他不想遭受白眼,便跳河自杀了。”
“秦叔被迫离开老家,杨真在此刻终于摆脱家人束缚,却发现自己把他害得这么惨。”
“杨真便逃了,而后生下了杨爱。”
殷长夏眼神微闪,悲剧的发生真是一环扣一环。
这个故事令人感到沉重,他加快了语速,道出了自己猜测的所有。
“从秦叔的视角里看,他的确爱着杨真,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也不知道杨真没打掉孩子。”
“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爱与恨同时撕扯着他的心。”
“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个牵扯了他一辈子的女人,早已经死了,所有恨意在那一刻泯灭。”
“爱与不克制,催生了这个悲剧。”
故事的拼图终于齐全了。
三人窥探到了全貌。
殷长夏终于弄懂了当初困惑在心底的问题——
杨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孩子送给陈家抚养?
大约是杨爱生母那边的家人,在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赔偿款之后,便想再次拿孩子要挟。
所以杨爱的母亲才逃掉了。
她又觉得自己是拖累,再加上害得秦叔家破人亡,不仅工作没了,名声没了,家也没了,便不敢和秦叔见面。
秦叔孤身一人几十年,又偶然间买下了老楼,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