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秦家人起得格外早。
自家人用餐一般都在摆着圆桌的小餐厅。佣人们放好餐点就退了下去,秦立峰亲自动手,为坐在身旁的小女儿盛了一碗南瓜粥。
秦曼坐在妹妹的另一侧,用筷子轻轻提起一只小笼汤包,放在妹妹面前小碟上的勺子里,“有点烫,吃的时候小心一些。”
“安安,试试这个黄金糕,煎得可香了。”秦凯坐得远些,也不甘示弱,伸手转了转桌上的圆盘,将自己最爱的点心转到妹妹跟前。
见丈夫盛完粥后,还要帮女儿夹菜,蒋文珊拍了下他的胳膊,“你们这一股脑的往盘子里夹,让安安怎么好好吃饭?”
说完自己却倒了杯热牛奶,放在女儿手边,“喜欢吃哪个就夹哪个,不喜欢的就放在那,以后让厨房不做了。”
头一次在梦境以外被家人环绕,秦安安颇有些受宠若惊,抿了口妈妈亲手倒的牛奶,腼腆地笑了下,“我都可以的。谢谢爸妈,姐姐,哥哥。”
“跟自家人客气什么。”
秦立峰咧嘴一笑,心情好胃口也就跟着好,两口吃掉一只叉烧包,又夹起第二只,“安安病好了是大喜事,我寻思回头办场宴会庆祝一下,也让安安认识一下亲戚朋友,最好能再交几个同龄的好朋友。不过那倒不急,下午没什么事,要不咱一家人去净业寺还个愿?”
“净业寺?”秦安安疑惑。
她从小就能梦到这边发生的事,梦里可从来没去过什么寺庙。
“就是咱们江城南郊的宏济寺,十几年前还叫净业寺呢。爸以前特迷信,那个寺庙的住持说你不是生病,是出生时丢了魂,等魂魄归体就能无药自愈,爸就信了。”
秦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压根不信那些,拆起老爹的台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那个住持说一切随缘,他也帮不上忙,咱爸就请人找了俩大师来做法事,排场摆得可大了,又是扬幡又是奏乐,我那时候才上小学,吓得连着哭了一个礼拜。爸后来才知道,那俩大师都是骗子,有一个前几年还上了新闻,靠给人看事儿骗了好几个亿,老家房子盖得跟宫殿似的,比咱家还阔气。”
“别听秦凯瞎说,他那会儿就是不爱上学,借题发挥磨着爸给他请了一个礼拜病假,其实第二天就偷偷溜出去滑旱冰了,还当没人知道呢。”
秦曼瞥了秦凯一眼,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学无术、爱玩爱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长得好了。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任谁都挑不出瑕疵,难怪能俘获那么多粉丝的青睐。
“这说着爸呢,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秦凯无奈地耸耸肩。
秦立峰也瞪了他一眼,“在家说说就算了,去还愿的时候可不兴瞎说。那俩大师是骗子,净业寺的住持不是,人家是有真本事的。这回安安磕了脑袋,昏睡了这么多天,醒来以后就好了,可不就让人家住持给说准了!”
秦安安不由点点头。
心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可不就是魂魄离体了十八年,这才让一道天雷给劈了回来嘛!
她本是漂泊在修真界的一缕孤魂。
御兽宗宗主看她可怜,为她寻了件灵器当身子。
她没有亲人,没法修炼肉身,更不能像其他弟子一样拥有自己的灵宠伙伴。唯有每日神魂休憩时的梦中场景,可以给她几分慰藉。
宗主说,那不是梦,而是真正的她应该生活的地方,应该经历的当下。
想要灵魂归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需引来天道劫雷。成功自然能够回到灵魂应去的地方,失败却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秦安安想回去,却少了点勇气,直到她看到一部以父母兄姐的名字作为配角的话本,才终于下定决心。
话本中的女主,是秦立峰同父异母的姐姐所生的女儿,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三岁时父亲家族企业破产,遭受不住打击卧轨而亡,自那以后女主就被养在其外祖母身旁。
秦安安的祖父,正是女主的外祖父。
老爷子对前妻没有多少感情,却对苦命的外孙女颇有几分疼惜,时常将人接来家中小住。
然而就在女主大学毕业那年,秦家接连发生变故。
先是秦安安在花园摔了一跤,额头磕在水池边,当场身亡。紧接着秦老爷子突发脑梗,抢救过来后躺在ICU一直没有苏醒。
就在秦立峰、蒋文珊和秦曼、秦凯忙着处理后事、照顾病人时,两条新闻将他们送上了风口浪尖。
第一条,是秦凯与他当导师的一档选秀节目中的参赛选手关系暧昧,该选手能拿节目冠军,正是接受了他的潜规则。同时他的小花女友得知真相,在家中自尽,被人救下后发现已经怀胎三月。
第二条,是秦氏集团旗下住宅甲醛超标,致使两名婴儿患上白血病。
不知是哪位网友爆料出,秦凯是秦氏集团二公子。
两条新闻合二为一,路人也纷纷谴责起秦家人人品败坏,秦氏集团赚黑心钱。一时间,秦氏集团旗下商品遭到民众抵制,秦氏股价大幅下跌。
偏偏祸不单行,秦立峰、蒋文珊和秦曼,在参加完秦氏集团新闻发布会后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车六人连同司机和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