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感慨万千的一句话,让乔景直接愣住了。
“没有很辛苦。”乔景慌忙否认,却被顾媛打断了。
“不用怕我担心,你是我的儿子,妈妈都知道的。虽然老师没有收下你弟弟,他也不肯和我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抱着照片站在门口的时候,妈妈就知道,我的小儿子,哪怕没有我陪在身边,还是让自己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孩子。”
“所以,我知道,阿景这个做大哥的也一定很努力。”
看着乔景的手,手指修长又有力,小时候被钢琴老师说,是天生学琴的好苗子。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景就不再弹琴了呢?
是自己这个母亲神志不清住院后,乔景扛不住乔顾存的要求,被迫放弃了转念的商科?还是因为乔景为了能够拥有更多的权力和价值好保护好自己的弟弟才自动放弃念了商科?
“都是妈妈不好,这么早就让你扛起一个家。”顾媛也红了眼。
“不是的。”乔景摇摇头。
顾媛认定了自己的想法,索性也不强求乔景配合,而是问起了乔厌的事儿,“你弟弟成绩好吗?”
“阿……”乔景本来想说阿辰的成绩不太好,但是摄影方面很有天赋,一直在拿奖。可看见母亲的目光全都在乔厌身上,乔景神使鬼差的点点头,配合的说道,“厌厌每次都是全校第一。”
“那就和你小时候一样啊!”顾媛忍不住笑了,“也和我一样。咱们家啊,只有乔顾存是个笨蛋,初中高中成绩都吊车尾,后来出了国,念了商科才好一点。”
“你弟弟最擅长什么科目?”
“数学。前些日子在省里的数学建模竞赛拿了优胜。”乔景努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关于乔厌的事情。
顾媛听得认真,“嗯。数学厉害也挺好的,你外公之前就是数学系的教授呀!要不是有你外婆,恐怕他这辈子就要和数学结婚了。你弟弟像他。”
“嗯。”乔景小时候是见过外公和外婆的,记忆里,外公还抱着他给他讲过乘法表。当时乔景的年纪太小了,许多细节都没有记住,但是外公的细心和耐心却一直牢牢记在了心里。乔厌……也是很仔细的孩子。还有些天真的小固执,想到之前乔厌给他留的那张欠条,有零有整,乔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乔景的神色放松了许多,顾媛也松了口气。她看着怀里的乔厌又看了看身边的乔景,眼里的温柔之色更甚。
“以后啊,妈妈也会好好保护你们俩的。哭成这样,看出来是很委屈了。”
顾媛陆陆续续有说了许多话,直到后面累急了,才渐渐睡去。
乔景等到她睡熟了,才拍了拍乔厌的肩膀。
乔厌垂着眼,不敢看他。其实一开始乔厌的确睡着了,可后来他就醒了,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听着顾媛和乔景聊天。他还记得昨天在老宅大门外乔景的不留情面,因此他不敢动,只能装睡。
可后来听着听着,乔厌就听入神了。
有那么一瞬间,乔厌真的觉得,自己和乔景还有顾媛是一家人。可很快,他就强迫自己从这种虚假的温馨中清醒过来。乔厌用力抓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做梦。他现在被顾媛抱在怀里,已经是从乔辰手里偷来的了。
一个卑鄙又无耻的小偷,连做梦都是不配的。
终于,在这样的煎熬和渴望的矛盾中,顾媛睡着了。乔厌也轻手轻脚的和乔景一起走出病房。方才顾媛给乔厌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一离开病房,走廊里的风,吹得乔厌浑身发凉。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乔景和乔厌面对面站着打量乔厌。发现他比昨天见面的时候还要狼狈许多。右边的头发有被火烧焦的痕迹,显得参差不齐。身上衣服也是不和季节的单薄。像是只被弃养的猫,瘦弱又可怜。
乔景心里一动,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外套呢?”
“救火弄湿了,还没干。”乔厌赶紧回答,顿了顿,便想要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对不起,今天是意外,我……我只是帮人来送东西。”
乔厌简单的把今天遇见的事儿和大哥说了一遍,从之前路过美术馆误入,到今天发现美术馆着火帮着救火,然后遇见谈睦。
“我真的只是受了委托过来的。我不知道谈先生和夫人认识。也不知道那张照片是夫人拍的。我没有恶意,请您相信我。”乔厌说得很急,也很迫切,生怕被乔景误会。
“我知道了。”乔景打量着乔厌,看出了他眼里的,乔厌说的这些,都很容易查到。更何况,乔厌说的谈先生,应该是谈睦。
母亲出事儿之后,他们和谈家的关系就冷淡了许多。再加上谈老先生为了拍摄作品,常年居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虽然经常给母亲打电话,可人却没有办法离开。
至于谈睦,他的产业大多都在国外,上次回国还是十多年前。连乔景自己都只是指和谈睦通过电话,没有见过真人。乔厌不认识谈睦,谈睦也的确不知道乔厌是乔家人。
所以,这绝不可能是提前策划好的,只能是意外。只是这场意外,对他们来说,冲击都太大了一些。乔景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