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态度确实不算好, 说话像软绵绵的刺。
赵识也不介意被她甩了冷脸,捞过她的手腕,皱着眉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明珠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挣了挣手腕, 奈何赵识掐在她腕上的指骨十分用力,她不太高兴地说:“他让我好好伺候你, 抱紧你这棵大树。”
赵识听了直皱眉,她父亲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没什么骨气,也没什么本事。
赵识搂紧了她的腰肢,紧扣手指, 并不避讳当着其他人的面和她亲近, 他偏过头低声哄她:“别恼了,不用听他说什么。”
明珠板着张严肃的脸,连个笑容都十分吝啬。
宋怀清早就见怪不怪,一段时间不见, 明珠好像还变漂亮了不少,眉眼清亮,脸圆嘟嘟的,白里透红, 宛若刚摘下的新鲜水桃子,香甜诱人。
他一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过闷热,明珠心浮气躁,她又不喜欢见生人,脾气发作有点收不住, “你别搂着我了, 我身上都出汗了。”
赵识脾气倒是好的出奇, 让人在屋子里多加了两盆冰。
明珠好像还是不满意,低头垂眸,心不在焉攥着自己的手指头玩。
赵识很无奈,“别把手抓破了。”
她皮肤娇嫩,指甲细长,掐两下怕就要破了皮。
明珠小声地说:“你不要管我。”
赵识捏着她的手指头,“是不是无聊了?”
明珠抿了抿嘴角,“我想回去了。”
赵识假装看不出她的抵触情绪,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细腕,“先去街上逛逛吧。”
宋怀清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悄声收回视线,端起眼前的酒杯,仰面咽下,烈酒灼过咽喉,微微刺痛。
忽的,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充斥讽刺的笑意。
他真是个鬼迷了心窍,竟然开始肖想这么个女人。
只有美貌,没有才情,性格怯懦,家世不堪。
前几年,他看赵识如行尸走肉半死不活的活着,心底确实有点瞧不起他那个样子。不就是死了个妾?长得是漂亮,再找个比她漂亮的不就行了吗?
原来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有瘾的,想忘忘不掉,想戒也戒不掉。
坐在他身侧的顾文宣随口一问:“宋大人,方才怎么一直盯着太子妃看?”
宋怀清没有作答,搂过站在他身旁给他给倒酒的小姑娘,将人按在自己的腿上,笑吟吟地说:“没怎么,只是很久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了。”
顾文宣愣了两秒,说:“太子妃确实有些任性。”
宋怀清想到她诈死逃跑这事,唇角上扬,嘲讽似的笑笑,“她岂止是不识好歹。”
狠狠耍了赵识一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折磨的生不生死不死。自己光明正大留在扬州过着快活日子,还和两小无猜的竹马重新勾搭上。
赵识也还真是纵着她,换做他,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赵识紧紧牵着明珠的手下了楼,视线里迎面撞进一个眼熟的女人。
盛菱一袭红装,腰间别着一柄软鞭,她的眉心画了一道细细的红痕,浓妆艳丽,傲气凌人。
盛菱看见赵识,敛起眉间的戾气,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表哥。”
赵识看着这张脸,后脑闪过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许多针扎进他的脉络。他脸色发白,很不好看,从阵痛里回过神,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人,微微颔首,冷淡又疏远:“表妹。”
赵识也有很长的时间没见过盛菱,早已将这个人忘在脑后。
乍然看见她的脸,脑子里猛然间闯入很多陌生的画面。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言辞凄厉。
他越想头越疼。
那些似是而非的梦境里,除了珠珠,他几乎没有看见过旁人。
盛菱见赵识脸色不大好,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还没碰到他:“表哥,你怎么了?”
赵识拽着明珠的胳膊往边上避了避:“我没事。”
赵识下意识就不愿意让盛菱碰到明珠,他显然也没有和盛菱闲谈的兴致,漠然越过她的身体,迈着大步离开。
赵识的头还是很疼,模糊的画面不断往他脑子里钻。
“表哥,她已经死了。”
“你就算将其他人都杀光了,她也回不来。”
“表哥,我才是你的妻。”
“表哥,忘了她吧。”
赵识胸口大恸,疼的喘不过气,他眼前黑了黑,单手撑着柱子旁的石狮,脸色煞白,喘着冷气。
明珠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赵识闭了闭眼睛,脸上的神色有些狰狞,撑在石狮上的手腕,青筋暴起。
明珠问:“你怎么了?”
赵识逐渐的气息逐渐平静,他哑着嗓子说:“没事。”
前面有辆马车失去了控制,在大路上横冲直撞。马声凄厉,车夫拉紧缰绳,还是控制不住马儿,他用力挥手:“都快让开!免得被撞倒!”
明珠闻声抬头,失控的马儿已经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赵识眼疾手快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