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灯节整个偏院的人基本都要出去。这是按着习俗来的,除非是上了年纪才可免俗。
“千灯节上真的会有魔物来物色少女吗?”季祯放下面具询问梦大顺。
“嗯……倒是没听过有这种事情。”梦大顺说,“人间的这些传说故事大多数都是人所臆造编排出来的,多是为了警告世人,渲染魔物可怕罢了。”
“这倒也是。”季祯认真点头。
这世间大多神怪故事真的少,假的多,多数都是为了劝诫或者吓唬世人别去干某类事。以千灯节的来由与故事说,保不准就是吓唬那些涉世未深的人类少女魔物可怕,再让其他人也对魔物产生可憎的情绪。
季祯这边刚把面具放到边上,外头就有人来了。
“谁?”季祯回头问。
若华出去看了一眼,把人带进来说,“爷,是曙音姑娘。”
“哦,曙音啊。”季祯不甚在意,他站在原地自己整理衣襟,等曙音进来后才立刻露出关切之色道:“曙音听说早上你受了些伤,可有大碍吗?”
曙音现在心里对季祯多少有亏欠,所以才想过来看看季祯,听见他问起自己的伤情,再抬手看伤口处包扎的绷带,想到江蘅的话,心下犹豫一瞬,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碍的。”
“晚上的千灯节你们去吗?”季祯问她。
曙音听见千灯节,面色轻松了一些,“要去的,早在云顶峰时便有耳闻,听说千灯节上有许多奇趣玩意儿。”
季祯见曙音提起千灯节也一派轻松的模样,心下更不当作一回事。便是刚才回来路上,他和江熠独处时,说到晚上有千灯节,江熠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再说千灯节的性质便是驱除邪祟,季祯越发自在安心。
曙音想说的又不能直说,踌躇一阵还是走了,就是走得一步三回头,把季祯弄得有些疑惑。
不过曙音这点小事儿不足以让季祯挂在心上。千灯节要干什么,他心下已经有筹谋。
曙音一走,季祯就抓起梦大顺问他:“今夜你要做什么,你可记住了?”
梦大顺在身体里存了不少未消化的灵气,每天吞吃一点,此时正在吞云吐雾,被季祯猛然一抓吓得呛了一口,咳咳了两声,“记,记住了。”
探听梁冷的心思么。
这事儿说来简单,办起来却并不容易。
大家都在院子里住着,整院子最多的就是修士,季祯当面把梦大顺给塞梁冷房里,莫说梁冷手底下那些侍卫,就是修士们见了都要生疑。且梁冷那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找个合适的,谁不知鬼不觉的方法还真不容易。
梦魇若不造梦,单单只是探看人内心所想,并不需要多大力气。只需和对方保持一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即可。
季祯想好了,千灯节上既然大家都分开出门。那他只要找到梁冷,寻个由头把梦魇交给他,回来前再问梁冷要回去就是了。
这样一件小事,只要梁冷不说,谁能知道呢。
“且看你有多少能耐了。”季祯深沉地盯着梦大顺,陡然让梦大顺压力倍增,忍不住瑟瑟一抖。
天光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城中各处点起的明灯占了上风。
季祯将面具和梦大顺揣在怀里,坦坦荡荡走出门去。
他方才想要出院门,就听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季三。”
这么叫他的,不用回头季祯也知道是谁,因而不情不愿回过身看向江熠,“干嘛呀?”他还记着江熠偏心鬼的力证,不太愿意理他。
“你要出去?”
“千灯节啊。”季祯说,“曙音他们不都已经出去了。”
他以为江熠是不让自己出去。
“嗯。”江熠却没不让他出去的意思,只是说,“走吧。”
原来是要和季祯同行。
季祯怀里的梦大顺动了动,显然是听见江熠的存在有些害怕起来。若是让它自己去梁冷那边谈听,梦大顺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要是江熠在旁边,梦大顺怕自己有点动作就被抓个现行,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祯感觉到梦大顺的躁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让它安静。他自然也知道江熠不能和自己一块儿走,且不说自己有要办的事儿呢。就说到时候江熠在旁边,他要玩要闹肯定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我们得分开走。”季祯张口就来,“你不知道千灯节的习俗吗?”
江熠抬眸好奇看他。
季祯说:“习俗里说若是两人分开在茫茫人海之中还能找到对方,那就是天作之合,缘分注定的,”他低下头去一副乖样,声音也轻了点,好似在掩饰害羞,“我想试试我们行不行。”
江熠闻言怔住,又见季祯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地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袖,晃了晃说:“好不好?”
江熠喉头一紧,除了一个“好”字哪里还说得出其他话来。
两人一块儿到了大门口,季祯让江熠先走,眼见着江熠走到了街角处拐个弯消失了,他这才自己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梁冷也已经出门,季祯早让小厮悄悄跟着,等自己出门就循着指引找过去。季祯戴上面具,此时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