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根根青筋暴起,就在他要把整张桌子掀翻的时候,乔安突然扭过头来。
秦王一顿。
“我觉得你其实真的不适合当皇帝的。”
乔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真诚说:“你脾气又暴又狂,一点没有你大哥他能忍,也没有他阴没有他狗没有他凑不要脸,你这样的当皇帝指定不合格…我看你就适合打仗,你打仗肯定很厉害,说不定比他还厉害,要不然他那个小心眼的,也不会看你那么不顺眼。”
秦王一滞,半响,他冷冷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虽然是你的娘,你也没有必要为了她的执念,一条路走到黑吧。”
乔安挠了挠头:“人生有很多条路,你怎么知道你就只能走那一条,你是给自己框住了,给自己催眠说非得这么走,但是这其实没必要,也许你停一停、你试一下,还有其他的真正适合你的路呢。”
“...”秦王抿了抿唇,眸色微微晕染,沉沉看着她一会儿,突然张了张嘴。
乔安估摸着他又要喷洒毒汁了,果断捂住耳朵:“你爱听不听啊,别杠别杠我,杠我就是你对,我有事儿先走了,要配合的时候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啊。”
说着乔安一溜烟就跑了。
秦王这次没有阻拦,定定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好半响,他缓缓垂下眼。
晚了。
已经太晚了。
......
既然答应了配合秦王,乔安就先不急着跑了。
她在琢磨怎么把这个消息传回给皇帝。
秦王利用她想得到那批突厥战马,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乔安当然也要把消息传回去,让皇帝堂堂正正给他截了胡。
大家都是正经人,正经人搞阴谋那能叫搞阴谋吗,那叫资源的合理分配及良性再应用。
乔安正在考虑该怎么做呢,这一天傍晚从病患那里回来的路上,却隐约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
就像是被什么人在暗处窥视着。
乔安有点慌,又怕是自己熬夜太多产生的幻觉。
她本来想拿出自己的护身小药杵,想了想又放回去,转而把小雪狐从衣领里掏出来。
骤然从温暖的领子到外面的冰天雪地,小雪狐睡眼惺忪地昂起头,直接被一阵冷风吹了个哆嗦,当即不干了:“嗷嗷——”
“你一只雪狐,你居然怕冷,还能不能好了!”
乔安恨铁不成钢地抱着它的脑袋晃,给小雪狐晃得粉舌头都吐出来,一脸爱咋咋地的死样。
乔安嘱咐它:“你给我盯着点,要有人要刺杀我什么的,你上去直接咬。”
毕竟这狐狸可是有一口钢筋铁牙,玉都能轻松咬碎,那一口尖牙比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都强。
乔安还有点不放心,在小雪狐暴躁的鬼叫声中伸手进去把它的嘴摸了一圈,确定那一口锋利的小尖牙没有蛀虫没有掉牙才松口气,抱着它紧赶慢赶往自己屋子走。
她走进小院,推开厚厚的木门,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屋内黑得有点吓人,乔安摩挲着走到桌边,刚想点上烛火,突然听见身后轻轻的吐息,伴随着一股隐约的血腥味。
乔安:“...”
鬼啊——
乔安二话不说薅起狐狸就怼过去,大声说:“崽儿快张——”
小雪狐果断张嘴,一口尖牙闪烁着寒光。
“姐姐。”
“...”乔安目露惊恐,一把把狐狸脑袋转过来。
小雪狐:“...”
小雪狐“咔嚓”一口咬到了自己的牙,整个狐懵逼在当场,尖尖的小狐脸上写满了对两脚兽大骗砸的质疑和控诉。
乔安把狐狸按在怀里,拿过蜡烛往上一照,朦胧的烛火照亮一双像是盈着水的美丽眸子。
乔安高兴起来:“裴——”
“姐姐。”
她突然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比玫瑰更艳丽的少年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她听见他沙哑地像是哽咽的声音:“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乔安面露动容。
她迟疑了一下,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我挺好的。”
裴颜不说话,只是贪婪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乔安有点无措。
闺蜜变弟弟,当时洪水里情况太紧急了来不及多想,但是现在再想起来,真是有点尴尬。
裴颜敏锐察觉到乔安的僵硬,他慢慢松开手,垂眸看着她,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自己心口:“姐姐,我骗了你这么久,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生气,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杀了我吧,我只求你解气,求你不要疏远我。”
说着他握着乔安的手就用力压,刃锋眨眼就划开他的布料和皮肤,渗出鲜红的血渍。
乔安万万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硬核,顿时什么不自在都没了,吓得攥着手往后缩:“不不不没生气,别动刀动枪的,咱们有话好好说。”
裴颜这才渐渐松了力道,乔安赶紧把匕.首抢下来,重新塞回他腰带上,吁了口气。
裴颜垂着眼直直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