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她衣服瑟瑟发抖,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乔安:“...”
这种怂得扎扎实实的姿势真是哪里似曾相识。
出于某种乔安自己绝对不会承认的熟悉感,她抱着小雪狐的大尾巴揉:“没事儿了啊,别怕啊,姐姐保护你...”
秦王横挡下皇帝的一剑,剑风撕裂开他的衣袍,手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赤色的布料。
秦王紧紧咬住后牙,扬起狰戾的眉眼,正对上皇帝平静冰冷的面容。
那一天,当他闻讯千里迢迢自西南赶回时,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站在高高的宫阙城墙上,明黄的龙纹旌旗迎风飘荡,男人俯瞰而下,眼中的凉薄和漫不经心一瞬间如利刃刺穿他的心脏。
一个弃子,一个曾经被整个皇庭视若无睹的存在,有什么资格轻蔑他?!
他是先帝最钟爱的儿子,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这皇位本是他囊中之物,若不是他曾经懒得要那唾手可得的龙椅,焉有如今这皇帝趾高气昂的余地?!
秦王恨得心头滴血,喷涌而出的不甘让他猛地大吼一声,双臂青筋根根爆起,手中长剑骤然上扬,皇帝顺势抽剑侧身,正避开秦王刺来的剑刃。
秦王正要再杀过去,忽听前方一阵阵异样的响动,他猛地抬头,看见丛林中不知何时窜出一队队宫廷禁军,他们表情冷肃,手拿长弩,一根根铜青的弩刃在烈日下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秦王骤然僵住。
“秦王殿下!”
“保护殿下!”
秦王亲卫们见状大惊失色,纷纷退出纠缠,连忙抽身挡在秦王左右,警惕地盯着四周虎视眈眈的禁军。
秦王一把抄起地上的弓箭,指着皇帝怒吼:“你好生卑鄙!”
“你不也设下了埋伏,这算什么卑鄙,不过是朕技高一筹罢了。”
皇帝对于指着自己的箭锋熟视无睹,散漫地轻笑:“你来得的确是巧,朕昨晚上还在想该怎么把你留下来,今儿你就自己自觉地送上门来,来得正好,大老远来都来了,就留下吧,朕给你特意建的大宅子,可算是没有浪费。”
秦王心头一沉,看着皇帝有恃无恐的态度,强烈的暴怒恨意让他的面容都在微微扭曲。
这时,他余光突然瞥到旁边的乔安。
她正坐在小白马上,低着头,像哄小孩儿似的抱着怀里的小雪狐,笑得又傻又甜。
她看着与这一切晦暗的厮杀都格格不入,简直像一只误入幽林泥潭的小鹿,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天真干净得近乎刺目。
秦王心中忽然一悸,
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扭曲情绪,他鬼使神差地转过弓弦,将箭锋直直对准乔安。
皇帝脸上漫不经心的淡笑一瞬间沉了下去。
极为可怕骇人的气势在他身上攀升,他说:“魏元琛,把箭放下。”
“你怕了。”
秦王看着皇帝骤变的脸色,觉得心里越发异样,说不出是畅快、可笑还是别的什么。
秦王压下那些莫名的思绪,玩味地嘲笑:“像你这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伪君子,竟然还会害怕?你怕什么?怕我会伤了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你魏元绍竟然也当上了痴情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二话不说直接抬手,身后禁军齐齐举弓上弦,他表情森然,一字一句:“你若敢伤她分毫,今日朕必让你万箭穿心。”
秦王看着皇帝,知道这一刻,皇帝真的动了怒。
他这位心机深沉诡谲莫测的长兄,竟然为了个女人,要不顾后果彻底和他撕破脸。
秦王慢慢转过头,盯着乔安。
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她莫不是会什么妖法?
乔安察觉到全场突然的安静。
她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秦王指着自己的箭。
没错,不是指着皇帝,是指着自己。
乔安:“???”
你们现在场面人打架,都讲究殃及无辜的吗?打不过就杀家属这么臭不要脸的吗?
乔安僵在那里,眼睛紧张得盯着箭锋,认真思考一箭射过来她就地战术卧倒闪避的可能性。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她刚才就应该随地拔棵树抱着,这时候直接就可以扔出去把秦王砸扁。
乔安感觉秦王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晦涩闪烁,像是恶狼在思考猎物身上哪块肉最好下手,给乔安看得心惊胆战。
突然,秦王眸色一厉,乔安心头一咯噔,眼看着秦王松手,铜箭挟着万钧之力直冲而来——
“乔安!”
“姐姐!”
一把长剑和一道飞镖同时从她前后刺来,长剑斜斜冲出,还没等铜箭冲到她面前就与之相撞,将铜箭劈成两半斜抽了出去;
飞镖迟了一步,把半边箭羽撞飞,发出叮当一声清脆裂响。
乔安自己没伤着,却听见秦王一声急促的闷哼。
她抬起头,隐约看见秦王面色痛苦捂着肩膀,猩红的血染红他半边手臂,他死死盯着自己,眼神晦涩复杂。
搞什么,这表情,不知道的还当是她朝他射箭了呢!
乔安再一眨眼,下一瞬就已经被拥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