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那样的人了?”少年找她要个说法,“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混蛋?”
蜚蜚还没说,阿柔就故意冷笑了一声,斜睨着他:“还用别人说?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顾瑾城:“……”
“不会的。”顾瑾城严肃地说,“我若娶妻,自然是认定了才娶,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容不下别人。”
他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语气轻柔、深情,仿佛一瞬间蜕变了,眉眼愈发迷人起来。
“哦?”阿柔挑了挑眉,问他,“方才你说心里有人,是真话,还是搪塞之语?”
她这样一说,就连姑姑也竖起了耳朵,打算听了之后,报给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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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城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但是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自然有数。
当即仗着身高手长,在阿柔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她:“管那么宽呢你?”
阿柔:“……”
“顾瑾城!”阿柔忍无可忍,“别看你救过我一次,就可以把自己当大爷了!没大没小的,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从边关回来以后,阿柔就始终一副清冷的大家闺秀模样,还从来没有这么活泼过。
顾瑾城想起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咋咋呼呼的,和他抢着带蜚蜚玩儿。
现在,估计是看蜚蜚不怎么搭理他,自然也就不把他当一回事,别说和他闹了,平时都不正眼瞧他。
蜚蜚见他把姐姐气到了,自然帮姐姐。
顾瑾城知道小姑娘性子单纯,会把玩闹当真,而他根本舍不得让她生气,就站在那儿由着阿柔数落。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态度,阿柔也不好意思一直说他,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最为稳妥。
于是,带着妹妹回禅房,洗漱一番,歇下了。
姐妹俩累了一天,又受到了惊吓,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是让钟声给吵醒的。
钟声响过九次,念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悠长低靡,源源不断,在人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蜚蜚不愿意起来,搂着姐姐,心里交瘁地说:“九皇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当和尚啊?他这伪装,做的也太尽心尽力了。”
阿柔也是无奈,实在睡不着了,只得起床。
她们的衣服还没有洗干净,便继续穿昨日的灰蓝色素衣。
初夏时节,阳光没有那么毒辣,日上三竿,早课的诵经声停了,阿柔和蜚蜚从禅房出去,就见到许多穿着素衣的宫女和内侍,拎着水,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请问,这是在做什么?”阿柔问一个看起来很爱笑的小宫女。
“你们是新来的罢?”小宫女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们这是在种菜。你去找一个桶,打了水拎过去就行。”
姐妹俩:“……”
这九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蜚蜚和阿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和震惊。
“顾瑾城呢?”阿柔四处打量了一下,搂着妹妹,在她耳边小声说,“找他商量一下,若外公今日还不来寻咱们,入了夜,咱们就悄悄离开。”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
蜚蜚自然同意。
二人找了一会儿,还是姑姑把她们带去了顾瑾城的面前。
因为太常寺实在是太大了,偏殿有好几处,因皇家祭祀有专门的场所,很少踏足皇陵,再加上,真正的皇陵在太常寺后面,并不在寺内。
所以,萧梵屹将正殿前面的半亩空地给开恳成了菜地,宫中根本没人知道。
而此时,顾瑾城就抱着胳膊,站在正殿廊下,斜倚着大红柱子,看着冰肌玉骨的萧梵屹率领着众宫女,在正殿前的空地上——种菜。
真的就是很单纯的那种种菜。
萧梵屹边劳作,还边同他们解释:“半月前,刚收了一批麦子。这会儿,一半种黄豆,可以榨油也可以做豆腐,另一半种些青菜萝卜,随吃随摘。”
听听这朴实无华的话语。
完全想象不到,面前的这个阳光少年,和昨晚那个运筹帷幄、工于心计的谋略家,是同一个人。
“你们要不要来感受一下?”萧梵屹还对她们发出邀请。
姐妹俩连连摆手。
和顾瑾城一块儿站在廊下,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看着他们。
即使是在种地,萧梵屹依然好看得闪瞎人眼。
为了方便浇水和撒种,他将袖口扎了起来,露出线条好看的手臂。
他肩很宽,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阳光下白的晃眼,舀水时,肌肉绷紧,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侧脸更是漂亮,带了些汗,有时候,汗珠会从额头顺着他玉琢般下颌线滑落,经过喉结、沿着锁骨,滚进衣服里面……
阿柔看了一会儿,觉得热,下意识别开视线,用手掌扇了扇。
劳作的时候,萧梵屹非常的专心,而且能看的出来,他是经常做这些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把小半块地种好了。
寺里似乎是有分工的,他种好了自己的那块,就退了出来。
手上、鞋子上沾了泥,于是走到井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