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几个来时已经商量过了,主要目的就是让他们撤销诉讼,因为一旦对簿公堂,阿贵就再不能入仕为官了!
“大姐……”姐妹们齐齐扯她衣角。
这帮没见识的!
刘大姐不耐烦地挣了两下,结果还是有人拽她,不禁回头,小声同她们嘀咕:“你们懂什么?!刚刚没瞧见他们的态度吗?没瞧见现在瞧——他们会那么容易答应撤销吗?”
“那你也不能……”刘二姐想劝。
刘大姐却打断她的话:“我让他们出钱,他们自然不会答应。此时再提出撤诉,于他们而言,好比我们这边做出了妥协。搁你,你选哪个?”
姐几个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哪不知,她们话音刚落,走的门口的柏秋就突然回过头,十分感兴趣似的,问道:“请讼师的钱?好说。要多少?”
刘家姐妹:“……”
“这、这不按常理出牌啊。”刘大姐嘟囔一声,忽略身后人的瞪视和质疑,脱口而出,“三十贯钱!”
三十贯钱?嚯,大姐可真够黑的!
刘家姐妹这才收敛了些情绪,再次同仇敌忾地望着柏秋他们。
“三十贯钱请个讼师,你们确定?”知道他们是漫天要价,柏秋清清冷冷地怼她们,“若输了官司,不仅这笔钱要打水漂,而且要负责起所有的过堂费用,你们可知?”
起先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好歹也是十来个几十岁的人,怎么甘心在她面前露怯?
顿时嘴硬道:“自然是知道的,要你多嘴?”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这种注定没有胜算的事情?”柏秋说,“钱,我是不可能给你们的,帮你付讼师的费用,好说——只要你把官司打赢了,咱们自然会帮你付。”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们呢!
这个柏秋,一副狐狸精的长相,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农活也没少做,却丝毫不见憔悴和老态,显得比她们六妹还要年轻。
本以为她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心地这样恶劣,竟拿她们开涮!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刘大姐愤怒道,“既不想出钱帮咱们请讼师,那便撤销诉讼罢,左右咱们没钱请讼师,到时候就叫你们的讼师在堂上唱个独角戏。”
阿林连忙将她的话复述给柏秋,母子俩齐齐做出疑惑的表情。
“你们不请讼师,堂审时算你们认罪,只能听我方讼师陈述经过。”柏秋道,“虽然我可以保证,我方说的都是事实,但你们真要认罪?”
刘家姐妹慌了,自知说不过,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儿重复:“这我不管!你们要不撤销诉讼,咱们就坐在这儿不起来了。”
这般胡搅蛮缠的姿态,实在少见,蜚蜚就觉得新奇。趴在阿爹宽厚的肩膀上,打量着她们。
“夜,”她指了指天,“雨,雨哦。”
这几声说的很模糊,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小孩儿无意间发出的声音。
“什么?”江敬武凑过去,想要听清楚些。
蜚蜚就凑过去,努力同他说:“下雨,雨啊,哗哗哗。”
“你怎知夜间会下雨?”江敬武抱着她,故意问,“诶?万一她们真在咱家门口不走了,咋办啊?”
蜚蜚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饿。”蜚蜚指着吵吵嚷嚷的刘家姐妹,“她们,就会走。”
江敬武顿时大笑。
好巧,他也是这么想的。
好言相劝过了,奈何别人不听,那就不用再给她们好脸色,毕竟他们还有正事要做,没那个闲工夫管她们。
刘家姐妹却断定了他们好面子,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任由她们姐妹在那儿坐着。
毕竟不好看,搁谁,谁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先前就屡试不爽。
——从她们的衣服沾到地面灰尘那一刻算起,不消半刻钟,想要的东西便会送到你手上。
于是,当即手拉着手,往江家门口席地一坐,带着得意的笑容瞅着他们。十来个妇人,硬是折腾出了一丝浩浩荡荡的味道。
“若各位坚持,那随意。不过我可提醒一句,夜间冷,各位可不要着凉了。”柏秋言尽于此,不再理会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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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回来时,晚饭刚刚做好。
只可惜被门口那帮人搅了气氛,即使把烤鸭拿出来,大伙儿也没有太高兴。
三婶想了想,甚至还劝他们:“二伯,不然就算了吧,好歹都是亲戚。”
“你看她们年纪也不小了,若在咱们门口出点儿什么事,多不好看?”三婶门牙漏风,话里话外都是担忧,“她四婶也难做不是?”
江敬武默不作声,撕下一只鸭腿给张氏。
众人的视线也集中在另一只鸭腿上,无意识地咽口水。似乎根本没人听见她的话。
烤鸭刚拎回来时还不觉得,撕下一只腿后,特有的香味瞬间散发了出来,丝丝缕缕地往人鼻子里钻。
看着酥脆的外皮,鲜嫩的鸭肉,还有清甜的酱料,手里的窝窝头顿时不香了。
张氏也不客气,捏起鸭腿便一口咬下。
牙齿破开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