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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客气了。”
苏溱溱趁热打铁,趁机向金守忠进言:“侯爷,依妾说, 还是尽早为世子娶妇吧,他年纪也不小了, 早点成亲有了孩子,到时候思及侯爷教子多年苦心, 说不得就孝顺起来了。”她甚至连人选都有了:“万将军的女儿年纪与世子相仿, 生的不错,又是开朗大方的性子, 侯爷不如考虑考虑?”
万喻的女儿万芷柔去年刚刚及笄, 模样倒是不差,可惜性格与名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不像草也全无柔弱之气,反而使得一手好鞭法, 深谙拳头底下出大哥的道理, 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连金不离对上她都吃过两次亏。但金守忠颇为倚重其父, 苏溱溱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当时以“小孩子们哪有不打打闹闹的”揭过此事, 倒是博得了万夫人的好感, 过后却抚着小儿子的鞭伤心疼的直落泪,暗自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小贱人”。
正好金不语从小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自姜娴过世之后,她倒是起过笼络这小子的心思,刚刚失母的毛孩子,正是缺失母爱的时候, 不怕哄不过来。
她精挑细选的东西流水般送进金不语住的明轩堂,还伴着四季亲手做的衣裳鞋袜跟嘘寒问暖,结果金不语东西照收不误,也没见亲近她半分。
苏溱溱心中暗恨,自金不语十六岁之后,已先后在金守忠面前提了不下六七位世子夫人人选,每回人选到达金不语面前,都被她坚定否决了。
这次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敷衍过去。
苏溱溱再加把劲,热切畅想:“侯爷每次都拗不过世子,可终身大事哪有由着孩子性子的道理?待世子成了亲,到时候有妻室照顾规劝,岂不比侯爷跟淙洲相劝来的有用?”——枕头风的威力,侯爷您可千万别小看哟!
沈淙洲扫了一眼苏溱溱,又移开了目光。
金不离拍双手赞成:“二哥娶了万小姐正好,就算是万小姐劝不动二哥,不是还有万将军吗?”让金不语领教一番万芷柔鞭法的威力,若无奇效还可加上老岳父的枪法,想来事半功倍。
金不弃走的是温柔淑女路线,与万芷柔志趣难投,况且她是庶出对方是嫡出,两人天然在地位上有差距,互相看不顺眼也非一日,新近又添了一条不对盘的原由——那就是沈淙洲。
沈淙洲沉默寡言,但生的身高腿长,英武俊朗,行事端方。近来万芷柔过府,打着与她玩耍的旗号,行的却是窥探养兄行踪之实,使得金不弃分外厌烦,闻听苏溱溱之意,当即对其母举荐的人选大为推崇,还小小的耍了个心眼:“爹爹,前几日芷柔姐姐过府来找女儿玩,还对二哥很是挂怀,担心苏州太远,二哥雪天赶路不便……”
沈淙洲忍不住瞥了她一眼,不防金不弃也正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注意着他的动静,两人目光撞在一处,她便露出个小女儿娇羞的笑意,故意道:“沈哥哥,你觉得芷柔姐姐怎么样?”
“我与沈小姐并不相熟。”沈淙洲干巴巴道。
金守忠叹口气,似乎也被不驯的嫡子给打败了,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待我改日探探万将军的口风。”
苏溱溱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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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侯府万籁俱静,各处主仆皆已安歇,唯有守夜的下人们坐着打盹。
沈淙洲一手提着食盒,一臂还搭着金不语火狐皮的大氅,踩过寂无人烟铺满了厚雪的后院青石小径,快要到祠堂时发现墙角处鬼鬼祟祟冒出个脑袋,行踪可疑。
他矮身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捏成个球弹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压抑的“哎哟”响起,对方压低了声音问:“谁?谁?”
沈淙洲几大步跨过去,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借着雪光才看清楚:“澄心?”原来是金不语的小厮。
澄心犹如见到了救命的菩萨,只差抱着他求告:“沈少爷,您可来了?侯爷派人守着祠堂,您再不来我们世子爷可就要饿死冻死了!她还是半道上啃了几口冷点心,也不知道这会子怎么样了。”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又从怀里掏出来个手炉,怀里抱着件厚袍子,一古脑儿都要塞给沈淙洲。
沈淙洲只捡了手炉,就打发他回去:“世子明早就回去了,你告诉高妈妈没什么大事儿,让她不必担心。”
高妈妈是金不语的奶娘,从小照顾她到大,最是疼她。
“多谢沈少爷!”澄心千恩万谢,一再嘱托:“世子爷就拜托您了,沈少爷您真是个大大的好人!高妈妈最是放心沈少爷,有您看着世子爷,高妈妈也能安心些。”他抱着其余的东西嘀咕着回去了。
看守祠堂的家丁们用一把大锁锁了正堂的门,便在院外找了个背风之处躲冷,见到沈淙洲忙忙推开了院门,又拿钥匙开了正堂的大锁便散了。
有沈少爷的人品作保,罚跪的世子爷断然不可能逃跑,他们也能找个地方趁着天未亮打个盹了。
沈淙洲推开正堂的大门,便听到金不语懒洋洋的声音埋怨道:“沈少爷,您这来的也太晚了些,再不来我可就要冻死在祠堂里了,明年今日就能坐在上面等着你们给我叩头祭拜了。”
“胡说!”沈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