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语走了一趟京城,收获赏赐若干,未婚妻一名,以及一路都跟她对着干的讨厌皇子一名,沿途吵架无数,总算回到幽州,见到亲人才缓解了心梗。
金不言闻听弟弟被赐婚,顿时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便去亲娘牌位面前上柱香,以告慰亡灵,被高嬷嬷死拖活拖给拦住了。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等娶进门了再告诉夫人也不迟,省得让夫人白欢喜一场。”高嬷嬷心想:夫人若是知道世子要娶妻,恐怕得惊的棺材板都压不住,生生从坟里爬出来,还是别惊吓她了。
金不言不高兴了:“嬷嬷此言差矣,怎么是八字没一撇,陛下赐的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哪得更改?”
高嬷嬷心想:那也不一定。
若是大小姐知道世子的真实性别,恐怕就不会这么高兴,而是吓的睡不着觉了。
她老人家听说世子赐婚之事,只觉得一头花白的头发说不得过些日了便要全白了,已经愁肠百结,偏偏无处诉说。
世子倒是全无心肝,见到金不言先送上京里带来的礼物,再将自己院内一干人都送完,也没落下别院的外室跟俩儿子,最后还有一份给舒观云的,留着她亲自去送,回到幽州欢腾的不成样子。
高嬷嬷有心想问,可惜六皇子拒绝了定北侯的建议,非要借住在侯府,还跟影子似的要跟着世子,不给她老人家机会。
六皇子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父皇既然让本王跟着侯爷多学学,本王自然要住在侯府,岂有住在外面独自逍遥的道理。改天侯爷进军营的时候也带上本王,也让本王手底下这帮人见识见识幽州军的实力。”
定北侯还要忙着去安慰他那些莺莺燕燕,无奈只能吩咐金余安排六皇子的住处。
六皇子一路之上与世子很不对付,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来到幽州之后却非要住在世子隔壁,美其名曰“学习”,让世子嫌弃的瞪了他好几眼,对方的眼神全都在独孤默身上,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她半束。
金不语:感情你不是冲着我来的,只是单纯追着阿默来的?
她怀疑六皇子与独孤默在暗中眉来眼去,索性大度一点,吩咐道:“阿默熟悉侯府,你暂时去六殿下院内侍候,待得他的住处周全之后再回来。”
总算是摆脱了拖油瓶。
独孤默在侯府住的日子不短,也跟着世子去过军营很多次,况且世子行事光明磊落,也从来不避着他,他带着六皇子过去安顿,待得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将幽州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侯府没什么可疑的,多年连个主母都没有,之前还是由妾室打理,定北侯若有不轨,多半不会放在侯府。狡兔三窟,说不定他还有别的地方。”毕竟定北侯掌的不止一地军权。
六皇子收起玩笑的神情,连侍女都早被赶了出去,神情严肃道:“你觉得大营有没有可能?”
独孤默去大营多半去不了机要之地:“这个就难说了,只能慢慢查。”他犹豫道:“殿下,若是真查出定北侯行不法之事,世子会不会被连累?”
六皇子痛心疾首道:“世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他固然立有大功,可定北侯居功自傲,在北境九州安插自己的人手,随意任免官员,连朝廷派来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再与朝中赵阁老一系联手串通,已成一方大患,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独孤默:“可世子是无辜的啊,她对定北侯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我来到幽州之后她才入营的。”
六皇子显出他熟悉的冷静理智:“父皇早有意动定北侯,只是碍于北境不稳,北狄未除不可轻举妄动,这才忍了。如今朝中赵阁老一系与北境已形成犄角之势,已经影响朝中稳定。赵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势大,太子再不得父皇欢喜,也是储君,在朝中却被赵阁老一系压的死死的,父皇能睡得安稳?”
他小小年纪,入朝行走不过数月,于朝中局势却已瞧得分明,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独孤默却并未被他的种种分析说服,咬牙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世子无事!”
六皇子恨不得打他:“你真是……无可救药!”只能严肃叮嘱他:“这可是军国大事,你但凡向世子透露一星半点,引得定北侯起了疑心,你我在北境便死无葬身之地,连带着朝中动荡,都是你我之责!”
独孤默:“我知道!”
*******
世子回到幽州,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头一日派人送礼物忙的不亦乐乎,次日以赶路劳累为由偷得一日假期,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出门去骑马打猎,顺便带了六皇子。
六皇子既然来到了幽州,再看世子不顺眼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再说他身负重任,自然要全盘了解幽州之事。
结果到了之后发现,世子与之玩乐的竟然是幽州刺史邓淦的儿子及其属下之子,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果然传言不假,定北侯在北境九州一手遮天,军政大权皆在其手。
邓利云等人可不知道六皇子真实身份,听世子引见只说是京里来的贵客,还当哪家的豪门公子来幽州玩,自然极力的奉承,一帮人骑马出城,对他极为照顾。
“李兄是头一次来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