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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刚消融的积雪又落上厚厚一层。
白术穿上外出行装,走下楼梯。
段子航正在窗前看书,抬眼瞧见白术的装扮,狐疑地问:“去哪儿?”
“约了人。”
“多穿点。”段子航先是叮嘱了一句,随后说,“车钥匙在我外套口袋里。”
“没驾照。”
“牧财务不是说你去考驾照了吗?”段子航讶然问。
“把教练得罪了,”白术坦然地说,“没过。”
“……”
你真是谁都敢得罪。
明明直升机、游艇、坦克都会开,是个什么都会的小天才。可,她这一世英名,偏偏砸在了一张常规驾照上。
——也不怕被人笑话。
吸了口气,段子航将书一合,扔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我送你。”
“好。”
白术一秒答应。
……
德修斋,在京城的餐馆里,算是一流的。
据说德修斋是江湖的世界,内部有严格等级、规章制度,里面每个员工都不可小觑,他们来自江湖,擅长武术和情报,并且绝对有一项过人之处。
坊间传言,德修斋老板的来路非同小可,在江湖上有一定势力。但是,他为人神秘,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德修斋有格调、有故事,还有勾人好奇心的神秘感,所以这里是京城里名流子弟最爱来的地方。
段子航将车停在门口。
“要等你吗?”段子航问。
“打车回家。”
“行。”
段子航应了。
白术推开车门,一阵凉风迎面拍来,吹乱了她的短发,裹挟而来的雪花接触到皮肤,转眼化作冰雪。
有点冷。
外套有点单薄,不御寒。白术将帽檐一压,大步朝德修斋大门走去。
同时,她掏出手机,去拨白阳电话。
没人接。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门口的服务员带着标准化的笑容,亲切地询问着。
“雨霖铃。”
白术直接报出包间的名字。
服务员会意,“雨霖铃在三楼,我带您过去。”
“我自己就行。”
“行。”服务员朝电梯方向一指,“左拐进电梯,到三楼后,右拐进走廊,走到尽头,右手边的那一间便是。”
“谢谢。”
白术微微颔首,然后步入着装修富丽堂皇的饭馆。
她来到电梯门外,扫了眼数字,然后静静等待。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舅,不是听说德修斋的包间需要提前预约吗,怎么你临时过来,他们就给安排了?”
是纪依凡。
“他们店里的黑卡不需要预约。”
回答纪依凡的,是一个低沉平稳的声音,说话强调有些一板一眼。
白术侧首看去,见到一男一女走过来。
男人穿着黑衣,寸头,很高。看着三十来岁,一身的成熟范儿,面部轮廓深邃,眼神刚毅,一看就是做事利落果断的人。但是,他在看向一侧的纪依凡时,眼神却倏然变得柔和几分。
纪依凡抿唇轻笑,眉目轻松,似乎心情不错。
但是,当她一抬眼,瞧见站在电梯门外站着的白术时,神情一顿,笑容瞬间僵硬了。
“白术!”
一个名字从纪依凡嘴里脱口而出。
声音里还夹杂着些微紧张、心虚。
然而,在喊完后,她猛然惊醒,神情的惊慌化作惊讶、疑惑,她似是愕然地打量着白术,问:“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白术被她最初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听到“白术”这个名字的男人,脸色蓦地沉下来,眼神如锐利刀锋,径直剜向白术。
赤果果的打量,没有遮掩,视线似是冰冷刀刃,一刀一刀地剜下来,满是审视的味道。
——就像在审视一个犯人。
被他的视线盯着,白术反感地皱起眉。
而后,她听到男人冷声开口,“你就是纪依凡的继姐?”
他的声音里裹着嫌弃、鄙夷,以及莫名的厌恶。
“怎么?”
白术冷冷反问。
“依凡是依凡,你是你。”男人一字一顿,语气里尽是警告,“劝你不要做一些自取其辱的事。”
?
莫名其妙被“教育”一通,还是被纪依凡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舅”,白术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窜了出来。
不过,没等她将话怼回去,又听到白阳的声音——
“小舅!依凡。”
白阳匆匆走过来。
他看了眼白术,但是,视线只跟白术交汇一秒,就立即移开,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很快,他看向男人和纪依凡,似是意外地问:“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哥。”
纪依凡跟白阳打招呼。
男人道:“带依凡看完画展,顺便过来吃饭。”
“哦。”白阳眼眸微动,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