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说:“我不爱她。”
天和:“那不重要。家族联姻,通常不会把爱情考虑在内。”
关越那边有电话打进去,天和看见他低头看手机,但这次关越把电话挂了,继续视频。
“是她?”天和说。
关越摇摇头,思考,答道:“老板。”
天和说:“第一次看见你挂老板电话,看来今天的事态确实有点严重。”
关越依旧没说话。
“算了,今天有点累。”天和疲惫地说,“想东想西的,空了再聊吧。”
从两年前的天天吵架到现在,已经不想吵了,天和只想回到他的数据与代码里去,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于是他把视频关了。
这就是他们这一路上,最终走到分手的那一天,天和只觉得与关越分手的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但细数起来……
“似乎也就仅仅过了一年而已。”天和在会议室里说,“我总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了。”
普罗说:“你经常回忆过去。”
天和:“不,很少,要不是你问我,我都快忘了。”
快七点时,天和反而不生气了,只觉得有点荒唐。你约我两点半见面,在你公司里等到七点?
关越今天的进度是两个炮台与一架飞机,那堆甲板、船舷已经被助理收回箱子底下了,免得干扰注意力。到得黄昏时,财务长整理了总部的批复,今天特地提了一句,下个季度会为epeus做担保,那边向来相信关越,连详细情况也没认真听,刚起了个头,大boss便说了许多别的事。
“还没来?”
关越把约了天和的事给忙忘了。
“给您送衣服的吗?”财务长说,“还在会客室里等着。”
关越:“……”
青松的规矩是上班不会私客,关越这几天虽然手上做航模,工作却也没停着,一切都在照常运转。财务长看出不对,想起下午约了闻天和,忙起身去看,顺便招呼下裁缝,没想到会客室里就天和一个人。
关越只得起身,将手里的模型部件收了,坐回办公桌后,刚一坐下,天和便提着两套西装进来,看着关越。
“方姨给你做的。”天和笑着说,“不客气,看来你今天很忙,我自己滚了,不打扰您,拜。”
“等等。”
关越知道天和发火了,放下手里的资料,没说话。
办公室的门要么按指纹开,要么关越按桌上的遥控器,财务长就被关过一次,天和也出不去了。
“我有话说。”关越道。
“再不开门报警了。”天和冷冷道。
普罗在耳机里说:“我建议你听听他说什么。”
天和刚转过身,注视关越,关越便按了遥控,门打开了,天和欲出去时,财务长却进来了。
关越做了个手势,示意天和请坐,财务长拉过椅子,自己先坐了。
行吧,天和忍着怒火留下了。
财务长翻了下手里的资料,坐在办公桌一侧,关越则打开邮箱,开始回复今天的国内邮件。
财务长:“闻先生,根据您上次前来拜访本公司,并朝我们关总提出的申请,我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虑……”
“什么申请?”天和答道,“我不记得朝你们关总提过什么申请。”
光触控键盘被嵌在桌面上,关越飞快地打字回复,时不时手指做缩放动作,把一些自己觉得无意义的信函扔到邮箱的分类栏里去。
“拯救epeus的申请。”财务长说,“我们调查了贵公司的财务状况,并听取了一些相关专家的建议……”
说到这里,财务长停了下来,翻了翻手里的ipad,跷了个二郎腿,凝重地朝天和道:“实话说,我个人是不太看好的。”
天和的目光从财务长转向关越。
天和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现出有点难过的表情。
与此同时,关越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他碰上了一桩麻烦事,被卷入了总部的人事派系斗争里,青松的boss十五分钟前刚起床,得到消息,就在邮件里发火了,毫不客气地指责了印度地区的合伙人,而该合伙人的项目,是在今年六月,与关越商量后敲定的。
这是一起跨中、印、美的三国并购,boss将邮件抄送了关越,态度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关越必须非常注意措辞。
他从邮件里抬眼,与天和对视一眼。
两人都眉头深锁,关越想到几个天和以前常用的单词,恰好能嵌入邮件里,于是继续回复他的邮件。
天和却沉默地看着关越,说:“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狂。”
关越没有回答,天和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关越回复完邮件,修长的左手四指一扫,把电邮扫得飞过太平洋,飞向美国东岸的纽约,转过身,正对天和。
就在关越瞥向天和那一眼,又转走视线的动作之后,天和终于爆发了,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措辞却是最直接的一次。
“你在酒吧烂醉如泥那天晚上,我认真想过,我们也许还能做回朋友。”天和说,“不过今天我觉得,这也许是我一厢情愿。在外头会客室里,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