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又崩盘啦——”
搬家工人把东西搬出电梯时,不小心害金刚鹦鹉在电梯门上夹了一下,鹦鹉受到了惊吓,挥起翅膀,行云流水般连扇那工人四巴掌,疯狂扑腾,声嘶力竭地狂叫起来。
“什么什么?A股怎么了?!”工人反倒被吓得更厉害,以为这鹦鹉成精了,前来指点他赶紧清仓逃命,哆嗦着一边掏手机一边就要跪下磕头。
天和快步过来,把小金接过去,说:“抱歉,这家伙胆子小。”
方姨抱着猫,在公寓里四处看了眼,说:“你爸以前将这房子留给了你大哥,也还好想起来了,喏,地方不大,格局倒是不错。”
天和一手抱着鹦鹉,另一手抱着那只智障蓝猫,鹦鹉惊魂犹定,还不住伸翅膀去扇蓝猫,一边扇一边叫,天和放开手,鹦鹉飞到冰箱顶上,再也不下来了。
窗玻璃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方姨又说:“菜市场近,楼下也有公交站,地方小,有小的好,房子大了,每天见个面都难。”
“嗯。”天和勉强笑笑,卷起袖子,准备打扫卫生,方姨忙道:“你哪里会做家务?我来吧!你去忙你的工作。”
“我没有工作了。”天和朝方姨说。
“去写你的计算机程序。”方姨又说:“那个能卖钱,你爸爸当年就是这样发家的,你凭什么就做不到?”说着眯起眼,笑道:“去吧。”
方姨放了张巴赫的唱片,挽起头发,熟练地戴上袖套,去接水擦窗。
“天和?”方姨笑道:“你瞧我找到了什么?”
“二十亿现金吗?”天和笑道:“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方姨拿出来一个航空母舰的模型,天和都把它给忘了,惊讶道:“是它!”
方姨说:“我记得,这是天衡离开家以前,给你做的吧?我把它擦擦,不能用水洗,否则胶就散了,给你摆在房间里?”
这个航母模型模构造相当复杂,塑料制成,是英国的皇家方舟号,光是缩微零部件就有三千多个,甲板上停的六十辆小飞机全是手工组装粘起来的。离家之前,天和的大哥闻天衡亲手做给最疼爱的小弟这件礼物,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它了,天和一时不禁想起了太多的回忆。
方姨前去收拾,天和坐在小阳台上,楼下远处是个运动场,阳光灿烂,全是踢球的,居民区里则是一家面摊,五岁的时候,大哥离开家去上班时,带着两个弟弟——十岁的天岳与五岁的天和在楼下吃了这家的面当早餐,依次摸摸兄弟俩的头,说:“大哥走了,好好照顾老爸。”
“大哥再见。”天和朝大哥挥手,尚不知这次离别意味着什么。
方姨打扫了一会儿卫生,拿着个粘筒过来粘天和袖子上的尘和小绒毛,天和打了两个喷嚏,低头看手机上,理财顾问发来的资产估值列表与拍卖指导价,家里的艺术品委托了两名估值师,开始估价了。
“我不想让公司破产。”天和忽然说。
方姨躬身,用粘筒在天和肩上滚了几个来回。
天和说:“公司一申请破产保护,爸爸留下的东西,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姨没说话,回客厅里去,拿出咖啡与下午茶的蛋糕,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天和说:“可是这钱光靠我自己,也许一辈子也还不完,这些日子里,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只要能保住爸爸的公司,我什么都愿意做……”
巴赫的音乐从厨房里传来,BGM里,方姨回去做家务前,耐心地开解道:“天无绝人之路,不要着急,也别把所有的担子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过几天,说不定就联系上你二哥了。”
电话响,天和看了眼,匿名,挂了。
电话再响,天和再挂,电话第三次响,天和很想骂人,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提醒他,骂脏话是不好的,哪怕过得再落魄,也要保持基本的涵养。
“您好。”天和戴上蓝牙耳机,客客气气地说:“我现在不需要贷款,借了也还不起,谢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说:“需要多少?说个数。”
天和听到那声音时,蓦然站了起来,手机从腿上滑落,掉出阳台栏杆,刷地从五楼直线坠落,掉进了楼下面摊老板的锅里。
银泰大厦四十七层,俯瞰全城的健身房里,跑步声砰砰声作响。
关越与佟凯在跑步机上飞快地跑着,关越穿着黑色运动短裤,迈开长腿大步奔跑,他的个头比佟凯略高一点,俊美的面容犹如大师手下的美男雕塑。一头短发上全是汗,皮肤因最近晒太阳而显得白皙,关越随手开了环境紫外线灯,戴上护目镜,面朝跑步机前的器屏幕,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一行行的文字信息。
“你速度太快了!”佟凯说:“调四档!”
关越调低了文字速度,佟凯的速度跟上了,跑步的速度却跟不上,几次差点打滑摔下去,最后只得放弃,不跑了。
关越眼角余光一瞥佟凯,复又转回屏幕上,佟凯喘了一会儿,打量关越□□。
关越:“?”
佟凯:“跑这么快,你那个传说中的大法棍不会甩得很痛么?”
关越:“滚,内裤干什么用的?”
佟凯洗过澡出来,关越正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