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握。”
江澜直截了当说道。
不需要拖泥带水,但适当埋些伏笔,相信对方能听懂。
譬如,有几成把握,得看接下来的聊天是否顺心。
静怀居士果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那在治病之前,就先来简单聊聊我这个人吧。”
他长长吸了一溜茶水,润了嗓子,然后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停顿沉吟了小半息,似乎是在整理思路,琢磨从何处开始说起。
“章东莱,这是我在营生时用的名字。”
“小友跟武道的江家颇有交往,跟安首富的女儿也交情匪浅,或许听过这个名字,或许没听过。”
江澜细细回忆了下,过去和江家安家等豪门交集时,从没听过相关的只言片语。
不过从对方的口吻来看,这应当是个有名的人。
章东莱继续道:“书法是我唯一的喜好,不愿意使之沾上铜臭味,但要生活,总得糊口。”
即将步入正题。
江澜却是暗自腹诽,尝着考究的糕点和奢侈的小叶茶,委实不敢苟同。
这可不是糊口的标准。
在外界,静怀居士的一幅水准上的作品,可以卖到七十多万的价格,两年写一卷,足够饱暖滋润了。
托辞生活,总归有些自欺欺人。
“我勉强算个生
意人,只不过做的生意,并不如何上得了台面。”
章东莱好似没注意到面前年轻人的质疑,自顾自往下说着。
兴许是江澜情绪隐藏收敛到位,兴许他有所察觉,但不介怀,或无意辩解。
“这些底蕴丰厚的世家,跟俗世间的势力交流联络,许多方面都存在着隔阂,这隔阂可以是信任感上的,也可以是信息不对等造成。”
“总之,武道世家也要衣食住行,更需要特殊资源供族人修行,就绕不开要从俗世敛财,与各种富商组织乃至个别官方部门打交道,有隔阂,就需要有人来做调和剂。”
“我的生意,就是这种调和剂一样的角色,类似于双方的桥梁,也可以说中间人。”
章东莱挑挑拣拣,基本把自己的身份性质描勒出个大概。
江澜寻思着,差不多是掮客之类的行当。
的确是说不上体面的工作,不过往往就是这种不伦不类的活儿,都叫不出个具体职业名称,却通常利润惊人。
因为对人很挑剔,不是谁来都行都能做的。
这位静怀居士,倒有些特殊才能。
最终,收藏爱好者们关于这名当代书法家的谣传都不准确,人家既不是商贾也不是衙门里的,但确实十分有钱。
之所以讲这些,除了是实话以外,约莫还有另一层意图
。
江澜给人治病的规矩早就传开了,想让他出手,上来就得先交出一半身价,姓章的居士富得流油,显然是舍不得割肉的。
顺着这个思路,江澜便理解对方举荐他去做医师协会会长的意思了。
这是想用代金券啊……
大厅里心照不宣的沉默过后,章东莱主动的开门见山。
“医师协会会长一职,我敢保证,小友所得的利益必然比我个人的半数家产丰厚得多。”
哦,真的吗?我不信!
江澜忽然就觉得静怀居士身上的清高气减淡了不少,权衡逐利的样子,真像只精明狡猾的老狐狸。
而人一见到老狐狸,下意识的就会担心,这比会不会坑我?
“医师协会早先跟黑衣教有染。”
江澜说道。
既然对方是世家与世俗间的掮客,直接谈黑衣教也没关系,话可以敞开了说。
“虽然骨干大多都吃牢饭去了,原会长也成了被通缉人员,但难保会内还有没有残党。多的不说,光是我和黑衣教的过节,就不太允许我去接手残局。”
江澜故作满脸遗憾状。
手底下全是二五仔,真的很难开展工作啊,搞不好就成了独自一人卧底黑衣教分舵的局面,那多尴尬?
与其费心劳神还得处处提防算计,倒不如肤浅点,
直接选真金白银。
取鱼不如取渔,可总归凡事无绝对。
倘若面前是条清水无鱼的河流,拿根鱼竿钓个寂寞?
“残党份子固然是有,总也不至于无法处置,大麻烦除净了,小麻烦还算麻烦么?”章东莱耐心规劝。
江澜摇头道:“我时间宝贵,没心情玩谍中谍的游戏。”
“何谓谍中谍?”
“呃……”
江澜被问住了,旋即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医师协会会长的位置,我没有特别的兴趣。”
话已经很明显了,谢绝代金券,想看病请老老实实献出一半身家。
章东莱却一点也不慌,佯装听不懂,悠然说起了接手医师协会的好处,坚信只要利大于弊,这年轻人就会重新考虑。
“小友可能还不明白医师协会的意义。”
“事实上,大部分武道势力,包括世家在内,都有企图掌控这个组织,表面上看它不过是个民间协会,但实质上医师协会隐藏着大用处。”
“小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