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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屠隆已经到达了这种觉悟了吗?随时做好了投身此间的准备,也随时都有抽身离开的勇气。众人赞我誉我毁我谤我,都是身外事,事事关己,也事事不关己。就如同水那般千变万化,你强任你强,你弱任你弱,我自逍遥自在,随心所向。
凤殊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凤小七也愣了。
“上善若水?这种比喻很有趣。具体什么意思?”
泡泡和梦梦都同样盯着她,凤殊哭笑不得。
“水无色无味,无任何具体的形状,在方就是方,在圆就是圆,可以在任何微小低下的不起眼或者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永远都处于奔流不息的流动中。它这种特性在古人看来非常地接近于道。因为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见凤小七听到后面更加一头雾水,凤殊只好就此打住。
“总之,我就是在感慨屠元帅原来不是简单的聪明,而是深藏着非常睿智的一面,如同水那般,可以攀高就低,也可以随心所向,看似简单,其实这种将这种简单的生存哲学做到融会贯通,就是大智慧,就是不简单。”
“有时候你说话真的和凤初一很像,谈兴来了总是能够用一套又一套稀奇古怪的话语将人绕晕。你直接说你认为屠隆聪明不就好了?还非得说她像水,水又像道,道又生万物,什么乱七八糟的。”
梦梦吐槽她完全是为了掉书袋而掉书袋。
凤殊苦笑。
她只不过是突然带出了从前那种说话方式而已,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话语去解释刚才的问题,她还真的不会将心头浮起来的解释就直接说出来。
凤小七却冷不丁道,“难怪太爷爷太奶奶他们都喜欢你。你身上有着他们老一辈的人才懂得的那种古雅。”
“你直接笑话她是个小老人就对了。和她说话,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孩,而她才是大人。”
梦梦毫不留情嘲笑凤殊活得像个古董。
凤殊径直在意念里回应它她本来就是个老古董。
“带你的那位老师一定是一位奇人。年纪不可能太小,阅历一定很丰富,甚至有可能到过非常多的星域,为人所知的,无人知晓的,更有甚者,是来自于更高文明的人。”
凤小七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一定很用心教你,真正地将你当做是继承人一样精心培养。可你年纪不大就失去了庇护,他却没有及时出现,不是离这里太远,暂时无法得知,就是已经凶多吉少,自身难保。”
凤殊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推测慧山是什么样的人,更没有想到她会从她非常简单的话里头推测出这么多接近于真相的事实。
慧山自然是一位奇人。作为得道高僧,他早已名闻天下。平生只收了两个半徒弟,两个大徒弟已然成才。作为关门弟子的她,最让他苦恼困惑又手忙脚乱的唯一的女弟子,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女儿,从接回到无名山开始,就享受着远比两位师兄要更为细致周到的关心与陪伴。
他既是她的师傅,更是她的父亲。
她爹自然也庇护过她,可是从未像寻常父女有说有笑地那般与她亲近过。
慧山不同。在最初的两年,生怕她因为不习惯而害怕,更担心她会独自下山,慧山一直都守着她入睡,守着她醒来。
哪怕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刻查看她是否依旧安睡。无论任何时候,她需要帮助总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就在身边,从来没有哪一天不是如此,从来没有哪一次他曾经让她失望过。不管她是睡着还是醒着,他都在。
当她逐渐意识到这一点,明白他就是她背后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那一座山,她学会了在他面前哭,更学会了在他面前笑。她放松得一如自己就像两位师兄一样,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亲手带大的。就好像那种亲密的羁绊,就是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着发展出来的。
慧山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便让她彻底地将无名山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家。
如果不是给予了真正的包容与爱护,他不可能让一个孩子会真心喜欢上在他身边的生活。毫无疑问,他在她身上也是倾注了极其多的心血,极其厚重的爱。
如果不是离这里真的远到无法触及,恐怕他会跨越千山万水来看她,来了多半也只会笑眯眯地让她下厨去,“趁着郭子他们不在,师傅和小花儿你喝点小酒?那可是上上上等的女儿红。”
大师兄不让她喝酒。
师傅却总是说无所谓,江湖儿女,怎么能够不学会喝酒?连酿酒都会了,当然也要会喝酒才行。酒量都是从小就练出来的,现在开始每个月都喝一小杯,等到将来出嫁的时候,就可以抱着一大坛酒来和新郎比拼,他要是喝不赢,婚事作罢,咱打道回山……
“难道我说的话触动到了她?”
看着进入了顿悟状态的凤殊,凤小七双眼微亮,“我说中了?”
梦梦朝凤小七翻了一个白眼。
“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在为了这事头疼?要是让人发现了和凤殊走得近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