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的嗓音破了。
“我没耳聋,听得见。这都是为你好,你不情不愿也就算了,现在大吼大叫算怎么一回事?你以为现在还在帝国吗?我们现在在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已经一头雾水地过了四年,眼看着还要再过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难道你就这么拖下去?
女人是拖不起的,岁数一大,再漂亮的人也会变残,你难道要留在我们身边一辈子?你自己也说过了看见我们就烦,要真的烦就赶紧嫁出去,眼不见为净。我又没有要求你成年了还留在家里,陪我们到老。你爱去哪呆着就去哪呆着,只要你结婚了,那都是你的自由。”
“我不明白,我还小,也没有说不结婚,你们为什么就从我成年开始变一直催我嫁嫁嫁?
这些年我有向你们伸过手拿钱吗?没有。这些年我在家的时候没有帮忙做家务带孩子吗?有。这些年我能顺从的都顺从了,虽然我本身脾气不好,但是我知道你们生了我养了我,的确千辛万苦才将我拉扯到这么大的,当年我读书也是你们一力坚持,最后爷爷奶奶才会不得不退让。我感激你们。
可是爸妈,你们不能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是你们生的养的,就要求我所有事情都听从你们,不论你们说什么我都得去做,得完全罔顾自己的意愿。”
“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要求你像个应声虫一样没有任何自己的主见,必须我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了?
我们只是希望你早点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打算。之前在外头,你因为长相老成,就被别人说是大龄未婚女了,那时候也没什么,因为选择多得是,我们不愁你嫁不出去,可是在这个鬼地方,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难道你要到死都是个老处女吗?我还想抱外孙呢。”
长相瘦削的女人显然是女孩的母亲,面相和气,但吐露出来的字眼却不太中听,显然孩子的话也刺激到了她。身边的男人扯了她一把。
“有话好好说。”
“她怎么不和我好好说?有本事管管你女儿啊,老大不小了还总是像个小孩一样,总是赖在父母身边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又没有老到需要你每天陪着的地步,总是杵在我们身边干什么?”
“我之前说了出去住的,是妈妈你死活不同意!”
“你那时候才多少岁?毛都还没有长齐就想要飞了。我要是同意就是脑袋有坑!你又不是和自己的男人一起住,又不是和靠谱的朋友一起住,是自己独居,换了哪个妈妈会同意?”
“哪个妈妈都会同意,就我奇鸢的妈妈不会同意!”
奇鸢列举了一连串的人名,显然都是她们的熟人。
凤殊看的有趣,便在边上的摊位流连,竖起耳朵听八卦。
“你怎么不说她们要么是有未婚夫了,要么是靠近学校,靠近亲戚家?你选的地方是什么好地方?别说周围有亲朋了,整个城市都没有一个老熟人的,你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等你做父母了你就知道我们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我也懒得和你理论。你麻溜地找男人结婚生孩子,生完孩子你让我管你我都懒得管,多看一眼都嫌烦,跟个冤家似的。”
“所以我结婚了你就可以甩手不管我的死活了是不是?你要是后悔生下我,我现在就可以去死,把这条命还给你!”
“有种你再说一次!”
“奇鸢,去帮我买十个图流果,二十份皮皮粉。”
见女儿杵着不动,奇山笑眯眯地推了她一把,“快去快回,我饿得走不动了,就在这里等你啊。”
奇鸢不想向母亲示弱,但是父亲已经递过台阶了,她也没有理由倔着不就坡下驴,便快速地向远处的一个摊位去了。
“你怎么不跟上?这女人也太夸张了,女儿这么小就开始逼婚,到时候死活不愿意找男人,找个女人回来的话,抱外孙的愿望就要彻底泡汤。”
梦梦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居然一听就老半天不动弹,连带着凤瑄和大江兄弟也都停下来,三三两两在周围警戒。
“不觉得这样真好吗?”
“哪里好了?”
梦梦实在看不出来这种斗嘴有哪里好的。
凤殊微微一笑,继续在意念里和它交谈,“做母亲的是出于对女儿终身大事的担心,所以才会焦虑成这样。要是换成一个对女儿漠不关心的母亲,死活都不管,又怎么会管婚姻?”
“不会吧。你之前才说对前世释怀了,现在又想起你那没良心的娘了?想她干什么?还不如想想现在的妈妈,好歹是为了救你和凤昀才会死掉的。”
梦梦觉得前世的凤家不怎么讨它喜欢,所以提起来多少就觉得有些晦气。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哀怨悲愤啊。要是我有个女儿的话,也许我也会这么着急上火吧,尤其是在被困在一个地方,怎么都没有办法出去的时候。当妈妈的人,比较感性,会有情绪化的时候很正常。”
“你想多了。那个女人看起来不是情绪化,而是想要当个甩手掌柜,就跟君临一样,连个假名也弄成这样。”
凤殊愣了愣,想起君临在远方团群里的称呼,不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