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跟项弛珩有些相似，但比他要更俊朗肆意，宛若烈日灼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苏茶没忍住，抬手在他满是黑茬子的寸头上揉了一把，项驰皓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下一秒就缓和了下来，仰头避开她的手，板着脸，“苏茶同学，这么久没见，谁准许你直接上手的？”
他浓眉轻挑，“胆子大了不少嘛。”
他还记得当初在姜照薇家的后花园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娇娇怯怯的一只，说话大声点都能吓着她。
“驰皓倒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她顿了顿，含笑吐出一个形容词，“可爱。”
项驰皓不可置信地抬头瞪她，“你什么时候瞎的？还是被咱俩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脑子？”他没好气地推开她的手，“苏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看看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轻咳了一声，似有若无地展现着自己被晒得格外健康匀称的皮肤，以及不算夸张但结构完美的肌肉，时不时用眼神暗示她。
苏茶眨了眨眼，眸光慢悠悠地在他身上划过，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暗示的，偏偏察觉到她的视线移过来时，项驰皓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对劲了，就像是有好几根看不见的羽毛，软乎乎、轻飘飘，随着她的目光一点点游弋……
“唔……”
听见她犹豫的声音，项驰皓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你长高了？”
“废话！”项驰皓没忍住，极其恨铁不成钢地大声嚷道，“你走的时候我还没成年，怎么可能不长高！”
苏茶扑哧一笑，“好啦，我知道我们驰皓是长大了，对不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容易让人产生可靠的信赖感了……听说你今天还救了一个小女孩？”
项弛珩心头撩起的怒火奇迹般地褪了下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茶眉眼弯弯，“不过驰皓在以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啊，当初还很勇敢地帮助了我不是么？”
“所以在我眼里，你还是以前那个骄傲又能给人力量的项驰皓啊，至于说你这几年变化的部分，以后我也会慢慢熟悉起来的。”
项驰皓怔怔地望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一阵安静后，项驰皓别扭着开口，“你这几年，还好吧？”
苏茶点点头，“很好啊。”
他形状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直，忽然提起，“你知道，姜照薇从疗养院被接出来了么？”
苏茶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姜照薇，淡淡应道，“啊，我听说了。”
项驰皓低声道，“对不起啊。”
苏茶疑惑地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不知道……”项驰皓有些踌躇，“当初，听说她绑架你，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后来，大哥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惩罚。”
姜照薇跟项驰皓一起长大，两人就住在旁边，在他的印象中，姜照薇从来都不是会跟“疯子”牵扯上的人。
她明媚又灿烂，仿佛天生就是站在阳光下的人。
项驰皓一时接受不了，本来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想去找苏茶问清事情缘由的，可是被项弛珩拦住了，担心他会伤害到刚刚经历危险、留下心理阴影的苏茶。
再之后，等项驰皓重获自由，又听说苏茶出国了。
往日常用的电话也打不通，发信息看不到回复，就好像，一下子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所有人都将他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那种落寞和挫败，令项驰皓一时接受不了，索性成天昏天暗地地放纵起来，结果最后被暴怒的老父亲逮住，重重教训了一顿。
后来，他绞尽脑汁地逃出去，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苏茶，可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如果她现在过得开心自在，没必要非让她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项驰皓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乖乖回国，直到听说姜照薇出院了，才犹豫再三，找她打听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承认的。
然而，项驰皓在军校这么几年，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再加上两人自小相识的了解，很容易就戳破了姜照薇的谎言。
与此相对的，当年项驰珩告诉他的那些，就成了事实。
项驰皓又失望又愧疚，前者是对姜照薇的，后者，是因为当初没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甚至差点因为任性伤害到本来已经是受害者的苏茶。
他一直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惜却拖到了现在。
苏茶闻言，轻笑着说，“你跟我说对不起的话，我会以为你是想要维护姜照薇而帮她给我道歉。”
项驰皓猛地抬头，“不，我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你本身没有对不起我的。”苏茶眉眼间氤氲出一片柔光，“所以，以后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
“否则，我会很不开心的。”
她的声音轻松欢快，即使是再敏感的人也只能从中听出丝丝绵软的笑意。
似乎只是个玩笑。
项驰皓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