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巧了,这?天斩崖脚下,便有一株,老夫年?轻时曾意外见过,可惜它身边有毒蛇环绕,咬之必死。老夫那时候本想备足解药,再来采首乌藤,可惜之后?再入这?迷障之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了。”
连寄瑶虽然对白发没意见,但好端端的,自?然不希望常常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笼罩,光是段禹禾和黎王的就受不了。
她黯然地垂下眼帘,唇线紧抿,勉强露出一抹笑:“算了,其实头?发什么颜色都不要紧,我还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果然,黎王最见不得她这?副强撑着努力乐观起?来的模样,况且,他的完美主义症一犯,也见不得她头?上的白发,仿佛是绝美无暇的宝玉上倏然裂开了一条缝,不仔细看,还是一样的让他喜欢,但看得久了,就忍不住想,要是那条裂缝不存在就好了。
他自?告奋勇:“我和杨大师去阵法内找找,你就待在此处,不要离开,外面太危险了。”
正合她意,连寄瑶眼底的欢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欲言又止的不舍,让黎王的心越发软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好一番叮嘱,才和杨大师一起?从另一侧的门离开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的目光回到了段禹禾身上。
连寄瑶慢悠悠地走?到床榻边,轻轻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段大哥?”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久久不见段禹禾有什么反应。
清澈明亮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本来,不打算走?到
这?一步的,但凡段禹禾对她有些好感,她都会选择用更委婉一些的手段,让他主动对自?己负责。
但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苏茶。
每次当自?己跟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投向苏茶的方向。
为什么呢?
明明她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啊。
在连寄瑶怔怔出神的时候,纤细的手不知?不觉摸上了他的脖颈,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摸了摸他因为伤口而微微发热的额头?,
大约是微凉的触感令他感觉到了舒服,陷入昏迷的男人忽然就有了动静,他浓眉皱起?,呢喃着吐出一个名字,
“小茶……”
连寄瑶动作一顿,眸光骤然冷了下来,“果然,你喜欢上她了对么?”
“这?可不行……”她的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几乎微不可闻,“明明你们……都该是我的猎物啊……”
她面无表情地上手,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纤细白净的手轻飘飘地抬起?,拿下发髻上的簪子,顷刻间,缕缕白丝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好似冬日?的雪花。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解开领口,同时从袖中滑下一把匕首,凌冽的刀尖对准心口,正要用力的时候,身后?倏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做什么?”
连寄瑶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了,猛地抬起?头?,铁青的面色掩盖不住惊慌的神情,
“黎王?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急忙拢住衣领,匆匆转过身,惊讶的目光正对上黎王晦暗不明的面容。
黎王定定地望着她,“你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我、我……”连寄瑶慌了一瞬,忙定了定神,“因为闻人理?说我体质特殊,血液较旁人来说,有清除毒性、加速伤口愈合的作用,我见段大哥久久不醒,就想试一试……”
“是么?”黎王嗤笑一声?,“放血,需要解开衣衫么?”
连寄瑶抿了抿唇,竭力掩饰住心中的惊慌:不行,不能?再把主动权交在他手里了。
与?其绞尽脑汁回答他的质问,不如反客为主,她神色镇静下来,抬眸望去,“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若是这?么不相信我,当
初干嘛不干脆跟我解除婚约算了!”
她声?声?控诉,坚韧中隐隐透着几分委屈,晶莹的泪珠包裹在眼眶里,却始终没落下来。
黎王皱了皱眉,不论如何,他过去对连寄瑶的所作所为,始终带着几分愧疚。
她便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故意用这?些话来刺他,至少在黎王对她的愧疚感消失之前都是管用的。
但如果他始终爱着她,恨不能?对她更好,这?些愧疚感又怎么会消失呢?
连寄瑶暗暗松了口气?,惶急的心跳声?也渐渐平稳下来,正打算再接再厉,直接抹去黎王心中的怀疑时,段禹禾却突然醒过来了,他扶着额头?,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上身。
连寄瑶及时收住了口,不愿让他误会。索性黎王也不想她再跟段禹禾有交集,便主动把话题接了过来,“你中箭昏倒了。”
段禹禾面色怔忡,半晌,才缓缓抬头?,却不是看向黎王的,他眸色一沉下来,就像是即将迎来暴风雨的海绵,格外平静,却又给人一种?慑人的气?势,
“我没有昏迷。”
“虽然我动不了,但除了目不视物,依然能?听见、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连寄瑶灵动清秀的面容上,这?下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血色,腊白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