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憔悴,白皙的肌肤变得蜡黄不说,脸颊上仿佛还?有两道灰痕,见着他时,眼睛骤然一亮:“爹!”
黎相强忍着训斥的冲动,语气低沉:“你?来做什么??”
黎梓熙对上他,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轻声说:“我是来找、找您的。”
“哦?”黎相不动声色,“找我何事?”
“我我……”黎梓熙面露委屈,“我不想再寺庙里念佛吃素下去了。”
“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黎相凝眉,“快回去!”
“我不。”黎梓熙梗着脖子,“爹你就收留我吧,我保证,我乖乖听你的话,绝对不任性了。”
黎相这下是真不耐烦了,抬眸扫了她一眼,黎梓熙瞬间便打了个寒颤。
“来人!”
“好生安顿郡主。”
说罢,他拂袖而去。
黎梓熙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绪松缓下来,源源不断的疲劳感也涌上来了,去暂时的住处,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又躺倒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等到第二天,才想起来问:
“苍恒呢?他去哪儿了?”
军营里自然不可能找出婢女或者妇人来伺候她,所以只能是黎相身边的护卫,叫夏源的,暂时负责她的衣食住行和安全。
闻言,夏源笑着说:“苍恒少爷率兵驻扎在离水郡中。”
黎梓熙忙问:“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夏源的眼神有些奇怪起来:“大约等两国休战后,苍恒少爷才会动身回来吧。”
否则,他大约是越打越远了。
“那怎么行?”黎梓熙脱口而出,“我要去找他!”
夏源:“?”
“郡主,这一路战乱不止,太危险了。”
黎梓
熙张了张口,她如今也不是过去养尊处优、眼界短浅的千金小姐了,一路上,见过许许多多她两辈子都未见过的场景,想到战场上的画面,或许比她经历过最?血腥暴力的见闻还要不堪,便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那……我给他写封信送过去,总可以了吧?”
夏源笑眯眯地点头:“这是自然。”
黎梓熙写好信,细致体贴地装进?信封里,然后交给夏源,“你?拿给苍恒,千万别忘了。”
夏源点头应下:“是。”
他一出门,拐道?就去了黎相的书房里,将黎梓熙的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他。
“大人,这是郡主写的信,叮嘱要属下亲手交到苍恒少爷手上。”
黎相握笔挥墨,并未抬眸,淡淡出声:“你?看看。”
夏源不免有些尴尬,想也知道黎梓熙千里迢迢,不顾危险的跑来,不是为了黎相这个父亲,那便只能是黎苍恒了,可关键,他们现在不是义兄妹了么??
万一黎梓熙在信中写了些暧昧的词句,他身为下属,知道了主子家中的秘事……不会被赶走吧?
他犹豫地看了看沉稳从容的黎相,终究还是没能违抗命令,小心避开了封口,打开信封,从中抽出信来展开匆匆一扫,先松了口气,好在黎梓熙没直白地表明心迹,还?有让他装傻的余地。
“郡主并未在信中提及什么?要事,”夏源顿了顿,“主要就是和苍恒少爷说,他身边一名叫南伊的婢女,仿佛跟太子走得极近。”
黎相的笔停了:“太子?”
他转瞬就想起南伊这个人来了,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没想到,这婢女还?真有些本事,能让阅尽美色的太子为之驻目,可不容易。
“那就送过去吧。”黎相缓缓说道,“顺便告诉他一声,若再不加快速度,恐怕他的宝贝就守不住了。”
夏源想起苍恒那张仿佛浸染着寒意的脸,就是溅在他脸上,殷红的血珠,都无法替代一瞬间,从他身上迸射出的那股让人战栗的气势。
他倒有些好奇,这样瞧不出一点温情的人,会为了郡主的千里寻人而感动么?
事实证明,不会。
当夏源出于好奇心,亲自跑了一趟,和苍恒说,“郡主从京城跑过来
找您了”的时候,他眼睛抬都没抬,不耐烦地回,
“有事说事,不要浪费时间。”
夏源:“……”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怀里的信拿出来了,“郡主让我给您送封信。”
苍恒这才有些反应,紧皱着眉头,疑惑问道,“郡主是谁?”
夏源又说不出话来了,“荣安郡主,应该是您的……妹妹吧。”
对“妹妹”这个词也一样陌生的苍恒沉默着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眸中平静得近乎死寂,偶尔闪烁着的光也是冷质的,如同刀锋反射的锐芒。
夏源秒懂,他这是在说:再说废话这张嘴就索性别要了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把信放在了苍恒面前的桌子上,
“对了,大人还?托属下给您带句话,如果再不加快速度,您的宝贝可能……就守不住了。”
莫名地,夏源觉得说完这句话分外艰难,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地告退了。
说起来,黎相和苍恒少爷虽然不是亲父子,但那种不动声色犹能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还真相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