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所以走这么一趟,不忠不孝的罪名我都认了。”
端和?帝脸色难看?极了,他在位多年,早已忘了其他人不顺着自己的意思来是个什么感受!
“我是你的父皇!”
“是,父皇,”周玄晋凝眸看?他,“但今天之后?,我才是天下之主。”
没?有人再能扰乱、控制他的生活。
在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安静之后?,终究,端和?帝还是在他早就拟好的退位诏书上按下了玉玺。
事?已至此,他和?周玄晋之间的父子情份所剩无几,有的只是雄主对继任者的嫉妒和?不甘。
周玄晋倒是心情颇好,“您先休息,稍后?,我会让人将宸贵妃送来服侍您。”
端和?帝拧眉:“既然你要登基,你母妃就是太后?。”
周玄晋点头:“这是自然。”
他脸色才缓和?了些,“既然如?此,朕书房还有一道给你母妃的封后?旨意,一起颁了吧。”
母后?皇太后?,跟圣母皇太后?的地位大有不同。
周玄晋淡淡回道,“这怕是不能了。”
“您在元孝皇后?死?后?,曾言再不封后?,我不忍父皇成为无信无义之辈,这道圣旨就算了吧。”
“你敢!”端和?帝怒目而视,“这是朕亲赐的圣旨!”
“当初承诺永不封后?,也是您金口玉言。”
端和?帝低声咬牙,“她是你的母亲!”
周玄晋冷眼看?去,“那又?如?何?”
要说他对端和?帝还有些亲情,对季棠音,就只剩下厌恶了。
“你、你!”
即使端和?帝在盖上玉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退位的准备,可这么快,就真切感受到“这个天下不再由
他做主”的事?实,看?着小小的一步,从皇上到太上皇,却是天差地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他神色由黑转青,再从青转白,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
周玄晋皱了皱眉,转身出门?,吩咐守在门?口的梁忠,“传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
于是那边季棠音在偏殿刚刚坐下,就又?被?人叫回去服侍太上皇了。
她倏然愣住:“你说什么?”
“太上皇?”她厉声喝道,“你这该死?的奴才!宫里哪来的太上皇?!”
前来通报的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叠声求饶。
连七皇子都被?惊着了,愣愣地望着季棠音略显狰狞脸,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母妃?”
季棠音察觉到儿女的惧怕,深吸一口气,把动荡的情绪按捺下去,“锦菡。”
“奴婢在。”
“你带七皇子和?三公?主下去休息,??宫去看?看?皇上。”
锦菡有心相?劝她不要和?周玄晋起冲突,可同样的话她翻来覆去说了好多回,主子从来听不进去。
她轻叹一声,罢了,左右主子还是太子的生母,总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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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传位诏书正是通过礼部传告天下,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兴成”。
新鲜出炉的太上皇因?为身体不便,要去行宫养病,太后?心怀记挂,请求随身陪伴在太上皇身边尽心侍奉。
新皇劝了三回,见二老下定决心,只能遗憾应允。
百官正担心太后?之前显露出来的狼子野心,听闻这消息,迫不及待地合力就要送她出宫,顺道,连太上皇要离宫,也没?人反对了。
宫里宫外都只能有一位天子,况且太上皇行动不便,年纪也大了,是该安享晚年,反正他不是最宠爱太后?么?正好让太后?陪着去,这下他要独宠也好,要当夫妻也好,都随便他们。
唯独季棠音不肯认命。
她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后?,那是元孝皇后?都不曾沾染过的尊位。
却没?能在慈宁宫住上一天,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我不走。”
她冷着脸,“我就不信,新帝还能把我赶出宫去!”
端和?帝原??也不能
轻易放下这身权位,又?有她劝说,便也迟迟不提搬去行宫的事?情。
直等到登基大典以后?,太上皇和?太后?都始终住在勤政殿未曾搬走,无论?是宗室还是礼部,都隐晦地跟周玄晋说过礼法难违。
从来勤政殿都是帝王住所,无有例外。
可这会儿,他满脑子惦记的都是怎么把苏茶名正言顺地带进宫来。
“海木,你即刻让内务府的人把坤宁宫收拾出来,朕要出宫,亲自把她接近来。”
海木愁眉苦脸,“皇上,您才刚登基,这宫里都不安生呢,将苏姑娘接进来,多不安全啊。”
“宫里从来就不能有个安生的时候。”周玄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当年将她从后?宫带出来,可不是为了现在让她孤零零留在荣王府的。”
海木在心底哀叹一声,早就知道,但凡涉及那位的事?情,皇上尤其固执从不动摇,他还非得劝一劝。
“是是,那奴才去安排。”
海木的动作再小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