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当盗洞挖掘到四五米的深度时,挖掘难度开始陡然加大,最开始的时候,勉强还能用工兵铲挖掘,可挖到近六米多的时候,我们几人各自带的折叠工兵铲已经全部卷了刃,卯足了力气一铲子戳过去,如戳在了坚硬的石头上,最终只能削下一层浅浅的土皮来。
?最后,是鹞子哥想了个办法,用锤子和凿子来打砸,这就比较费力气了,以至于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全都耽搁在了这条不过几米长的盗洞上,起初我还有体力在休息之余钻研破译一下万族谱,到了后面,人都累成了死狗,从盗洞里爬出来以后,满脑子就俩念头——吃饭,睡觉。
?万族谱自然也就被扔到了一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天中午我在盗洞里掘进的时候,凿子抵在前面冰冷坚硬的土壤上,而后用锤子狠狠一砸,这一次,凿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纹丝不动,或者干脆只是钉进去浅浅的一丁点,只听“喀嚓”一声翠香,就像是鸡蛋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碎了外壳似的,随后整个凿子一下子全钉了进去。
?“这是……”
?我心头一动,也不拔出凿子,反而抡起锤子照着前面就是一通疯狂打砸,土皮被纷纷砸碎,一股子又腥又骚的气味扑鼻而来,前方赫然是一些黝黑的沥青状物体。
?这正是刑鬼隶说的灾厄之土了。
?它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粘着性,并没有流动的特质,此刻就在我眼前,黑黝黝的,散发着腥臭气,让人不适。
?我摘下腰间已经卷了刃的工兵铲,尝试将这些灾厄之土挖出来,它倒是不坚硬,哪怕是卷了刃的工兵铲也轻轻松松切了进去,就像是切入了果冻里一样,只不过阻滞感更大一些罢了。
?随后,问题来了!!
?我发现我竟然拔不出铲子了,工兵铲也被这玩意给黏住了,我卯足了力气拉扯了好几下才掘出一铲子而已!!
?“这下麻烦了!!”
?我有点傻眼,此时,我已经在洞中干了三四个小时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轮班的时候了,于是我很果断的退了出去,并且将这里的情况说给了鹞子哥等人。
?当初,我们用洛阳铲打下来的时候,仅仅是挖掘到了灾厄之土而已,随后就停下了,这灾厄之土的厚度多少却没有计量,如今这东西比前面那坚硬如磐石的泥土还要难挖,万一也有个**米的厚度,那我们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呀!!
?“狗日的,这丧良心的地方到底咋回事啊!”
?鹞子哥急了,道:“青竹说,偃国神秘消失前,山中灾难频发,又是山洪又是地震,这偃国八成是埋在地底下了,这种埋在地底下的古城咱也不是没见过,比如漠北那一座,章程大致是差不离的,先从上往下挖,挖到遗迹的建筑,然后在一点点的清理,漠北那一座,咱前前后后挖了小半个月,差点挖的断水绝粮,可至少那里的地质情况是正常的啊,而且动土之前,整个城池的布置格局咱都了解了,至少知道从哪里挖能挖到正经地方。这里可倒好,两眼一抹黑不说,地底下的土跟特么石头似的,这要是挖一条几里地的盗洞,咱哥几个干脆死这儿得了!!”
?这正是我忧心的地方!
?“甭管了,先挖吧!”
?张歆雅嗔怪的瞪了鹞子哥一眼:“你是不是跟老白待得久了,连他的臭毛病也学上了,还没等怎么着呢,抱怨的话一堆,跟个猪八戒似的,动不动就要分了行李回高老庄,要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先把挖到遗址再说,如果一直都这样的话,咱再想其他办法呗。”
?说着,她踢了老白一脚:“一会翻白眼一会撇嘴的想干嘛?卖萌呢啊?轮到你挖了,赶紧的别磨蹭!”
?老白不敢吭声,灰溜溜的提上自己那柄卷了刃的工兵铲起身去了。
?我累的两条手臂肌肉酸痛,草草吃了口东西,钻进睡袋里睡觉去了。
?无休无止的轮班又开始了。
?我睡了大约七八个小时的时间,醒来的时候,林子里已经是月上梢头。
?盗洞口堆砌着一大堆灾厄之土,看来这就是一下午他们的战果了,那玩意黑漆漆的堆在一起,散发着腥臊气,如同农村沤肥的粪堆似的。
?营火前,老白和鹞子哥几人失魂落魄的坐成一圈,每个人的身上都乌漆嘛黑的,尽散发着灾厄之土的味道,就连张歆雅也不例外,熏得眼神都有些空洞了,单看我们几人现在这模样,说我们在挖掘一个古遗迹恐怕没人相信,但要说我们去掏粪了,大家伙儿绝对不会质疑。
?“看来现在在盗洞里忙活的是无双了,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忙活快仨小时了,马上就该轮到我了,先弄点东西吃吧!”
?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我摸了摸已经在咕咕叫的肚子,随后上前挤在老白和鹞子哥中间,看老白手里拿着烤的滋滋冒油的风干牛肉,眼神却飘忽向远方,我笑眯眯的就笑纳了他的风干牛肉。
?诡异的是,老白竟然没有反抗挣扎,而是沉默着扭头走开了。
?这是傲娇了?
?我有些诧异,然而,紧接着,鹞子哥和张歆雅也把自己的那份塞给了我。
?我迟疑的看着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