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我一脚将面前一动不动的女尸踹飞出去,顺势拔出百辟刀,转身就向后劈去。
并非是我感受到了什么,那颗脑袋忽然消失,必定不是逃跑,只会从我视线的死角里发动进攻,背后恰恰就是最佳的位置,
这就是我整日和鹞子哥、无双对练的成果,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就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伸手就来。
果不其然,那颗脑袋就在我身后,转过身的刹那,对方正朝着我俯冲过来。
我直接一刀奔着对方而去,下刀极其精准,然而,就在刀锋几乎已经抵在对方额头上,下一秒就要将其头颅劈开的时候,那颗脑袋却如风一样飘忽到了一侧,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都留下了残影!!
这样的本事是如此的有悖于常理,好似冲击的时候丝毫没有一丁点惯性似得,力的方向在这颗脑袋上全然无效!!
我却做不到这一步,脚下飞快转圜几步,同时百辟刀一转,顺着那颗脑袋飘忽的方向追砍了上去。
然而,同样的情况又一次出现了,在刀锋即将劈砍在那颗人头上的瞬间,对方再一次飘忽改向,直奔着我来了。
见此,我心知已经无法再主动进攻,对方速度太快、太灵活了,我已经跟不上了,另一条手臂直接挥肘在身前横扫出一道弧线,这是无双教我的,如果对方攻击速度太快,下手过于诡异,完全跟不上对方节奏的话,就用肘来来保护自己的空门,正所谓手是两扇门,肘自然也在其中,保护自己就全靠这个了,而肘也是最硬的骨头之一,只要对方敢靠近,那就得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脑袋扑上来的瞬间,“嘭”的一下被砸了个正着。
只是,在被击飞出去的瞬间,对方竟然再以诡异的飘了回来,而且速度更快。
至此,我黔驴技穷,彻底没了奈何,刀和手肘都来不及收回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颗脑袋朝着我怀里撞了进来,然后……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约莫在我十来岁的时候,老家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被某爱狗人士养的金毛给咬了,当时那女人光顾着把孩子扔出去了,全不顾自己,以至于特倒霉的被咬中了脖子,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手无力的推着那条所谓不咬人的狗,眼睛不停的眨巴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声不吭,那模样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太可怜了,那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做不了狠人,因为我见不得人死时候的模样。
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一声不吭的等死呢?电影里那些被僵尸咬了脖子的人不都是玩命的惨叫么?
现在,我知道了,她是惨叫不出来了!!
声带仿佛瞬间撕裂,发声的权利被剥夺,剧烈的疼痛瞬间侵蚀了全身。
那种疼……像是拽住了筋腱,使劲的拉扯的那种疼,而身上的力气也在不停的流失着……
不过,咬我的不是能把人压制的一动不能动的大狗,而是一颗脑袋……
短暂的痛苦后,我积蓄起浑身的力气,一把将这颗人头从自己脖子上撕扯下来。
脖颈被撕裂,血液飞溅,我能看见自己脖子上喷溅出血雾……
而这一切也激起了我的凶性,抱着这颗人头近乎缝点的朝地上猛砸,“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碎裂的骨头都崩在我脸上。
当这颗人头被砸的看不出形状,再也发不出那诡异的怪笑声时,我也没了力气,身子一歪,“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被撕去好大一块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隐约感觉到鲜血如涌泉一样冲击着自己的手心。
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海帮那个叫老独眼的人,是我亲手结果掉他的,当时他的模样惨不忍睹,脖子上的血就跟滚水一样,突突的往外冒……
一切……就到这了?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啊……
怀着满心的不甘,我的意识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点点扯进了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阵阵嘈杂声,旋即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从黑暗中挣扎醒来,猛地就坐了起来,然后脑袋“咚”的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听见那人“哎哟”的惨叫了一声,我却管不上那么多了,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光溜溜的,并没有什么伤口。
回过神来后,这才看见几张满是关切的脸。
鹞子哥、张歆雅……
我师父则站在旁边,一边目光在四下逡巡,扭头见我醒来,眼中的杀机一瞬间淡去了,挺得笔直的腰杆子微微佝偻了一下。
老白则捂着自己的额头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惨叫着。
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然后我想起来了,之前我隐约听到一阵嘈杂声,可不正是老白那厮的声音?
说什么掐大腿内侧都不好使,让鹞子哥他们让开,只能放大招了,照裤裆上来一拳头,准醒来了……
然后,我真的就醒来了,在他来一拳头之前醒来了……
犹自不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完好,我才轻叹道:“真是一场噩梦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