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被我说的浑身一个激灵。
大概是我声音太大,都不用去喊了,张歆雅和鹞子哥二人也纷纷醒来。
张歆雅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揉着惺忪的睡眼,口中轻轻抽着凉气,道:“怎么这么冷?”
冷就对了!
因为,这里阴气很重!!
不仅仅有阴气,还有煞气!!
道门三清指本是捧符水之用,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性,清静无为,抱守真我,故而,手捏此决,对阴煞之气的感受极为深刻,当我闭上眼的刹那,心头空灵,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周遭有无尽阴霾席卷而来,如此浓重的不祥,必定与非人之物有干系,根本不用出去看,必定是百鬼围船的事态。
人在半梦半醒,或极端疲倦,熬夜等情况下,自身的阳气会很弱,对阴气的感受会加身,一夜不眠时常感觉遍体生寒就是因为这个,故而张歆雅感受反而要更加深刻一些。
“冲出去!”
短暂的惊慌后,我立即做出决定,唤醒天官刃,率先冲了出去。
我们四人风里来雨里去,在生死间穿梭也不是头一遭了,我一动,无须多说什么,鹞子哥他们立即跟上。
甲板上,阴气更加浓了。
船果然是停了,向前看,没有尽头,再回眸,身后已然不见墓道。
这里真的不像是一座墓了,给我们的感觉像真的来到一片地下水银海上,无边无际,空气中的阴气已经凝聚成雾,四周白茫茫一片,倒是没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我知道,它们一定就蛰伏在暗中!!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忽然间,鹞子哥冲上船头,站在楼船的高处,指着前方喝道:“我的天,这……”
他言至于此,没有下文,似乎惊呆了,或者是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
我立即攀上楼船顶部,来到他身边,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只见,前方的水银海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犹如暴风的风眼一样,原本沉寂的水银全都席卷了起来,在其上方,灰白色的浓雾翻滚,交织出一张张人脸,每一张都扭曲阴森,明明是雾气构建的,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真实与清晰,说不出的诡异。
尤其是顶在最前方的那张人脸,看起来分明是个男人,伴随着雾气的涌动,他的嘴巴似乎在蠕动,在向我们说着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话,更不是倾诉,因为那张脸太扭曲,太狰狞了。
巨大漩涡横亘在水银海中,直接挡在楼船的前方,也正是它截停了这艘船。
“这……”
老白喃喃自语着什么,我听不清,最后他不停的摇头,失声道:“这不可能,这是水银,又不是海,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地方?!”
“你说什么?!”
我回头问道:“难道你知道这种情况?”
“我……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对的!!”
老白说:“这好像是沿海一带的老船民们经常说的海王眼呀!”
海王眼?
我和鹞子哥面面相觑,不仅是我没有听过,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鹞子哥也一样没有过任何听闻!
“传说中,这是海中的葬地,是所有海船的禁区!”
老白苦笑道:“而今出现了这海王眼,便是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截停船只在索要贡品。”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惜,更多的老白也讲不清楚了,这只是他曾经听过的一些传说罢了,这传说还与他在船舱中与我说的那段故事有些关系。
当年,他上了秦淮河的花船,那船上是有规矩的,上船容易下船难,真想下去,人家就会给你配好棺材,说白了就是要让你躺着下去,只有立下这种生死契,人家才会放心的把技艺传授给你。
老白当年其实还没有偷师学艺的想法,上船是迫不得已,为了讨口饭吃罢了,那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领一艘花船,结果自从他把那女子送上客人的船后,他的心思就变了,打那以后就开始处心积虑的经营,等他学艺差不多了,便立即逃了。
只是,五花八门本就是贩夫走卒,天下虽大,可处处都是人家讨饭的地方,他即便是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思前想后,只能寻另外的玄门庇护。
道门?佛门?
这都是清静之地,形象伟光正,压根儿容不下他这等投机钻营之人,而且佛道本就是领袖级的,压根儿就看不上五花八门的行当,对五花八门向来排斥,更不用说他这等五花八门的叛徒了,被人家从头嫌弃到脚,也就我师父没偏见,搁别人,拿鼻孔看他!
去湘西?
也不成!
湘西的玄门太邪性,最大的就是养尸人,他冒冒失失的去了,搞不好自己得被当活尸养了,那帮人最喜欢坑这种逃难的角儿,因为不会有什么代价。
最后,老白一咬牙去了泉州!!
为什么是泉州?
那里有海帮!!
历史上,古罗马帝国向来对东方的丝绸、瓷器很热衷,可惜陆地商道因为战乱等很多原因,始终无法完全打通,贸易量非常有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