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吧,我想离阿期近一些。”
可我不想跟你那么近。
恬期说:“我嫌挤的慌。”
“你与晏恒伊睡在一张床上,可觉得挤了?”
“他人小。”恬期不明白怎么提起晏恒伊,“而且吃饭要动手臂,我怕待会儿你我一起抬筷子,再撞到了。”
息旸叹了口气,道:“你早晚要习惯与我一起用膳。”
“我没说不跟你一起用膳。”恬期指了指对面:“我只是想坐那儿。”
息旸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手缩了回去。
这算是妥协?恬期立刻拉着凳子坐到了对面。
昨天息旸点了他的胸,他怕对方再发现什么,所以想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他坐稳当,偷偷看了一眼息旸,后者看上去并未动怒,还抬手帮他夹了菜:“来,都是你爱吃的。”
的确都是他爱吃的。
恬期喜欢带甜头的东西,肉也是一样,这一桌子菜,无论是色香味,简直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咬了一口淌着蜜汁的鸡腿肉,口中顿时慢慢的香气,恬期眼睛亮了亮,见息旸看着自己,便把食物吞下去,擦了擦嘴,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息旸继续给他添菜,自己间隙吃一口,恬期捏着筷子,皱了皱眉,不悦道:“那你岂不是要跟我抢吃的?”
“……”息旸放下筷子,笑出了声。
恬期趁机一本正经:“我觉得互补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如果两个人都喜欢同一个食物,成亲之后岂不是会打架?”
息旸笑意未变,只是眼神微凝:“你答应要做我的皇后,现在反悔了?”
“反,反什么悔。”恬期察觉他有了怒意,识趣的埋头苦吃,含糊道:“你登基还八字都没一撇呢。”
因为昨天说好的,所以当恬期吃过饭后,息融便等在门外了。
息旸说要带他们去见一个人,恬期总觉得这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但他不知道这个究竟是谁。
有心想问息融,可息旸却直接安排他上了马车,接着,他自己也坐了上来。这边他俩独处一车,那边,息融则独自上了马车。
息旸的马车很是宽大,他坐在轮椅上,顺手动了某个机关,恬期看到轮椅下方的轮子出来了两个固定板,应该是防止马车颠簸轮椅晃动的。
“你到底要带我见谁?”
“待会儿就知道了。”
恬期的好奇心其实不算很重,但两个人坐在一个车厢无话可说实在尴尬,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这么觉得——
他忍不住又道:“真的不能说么?看你这么郑重,不是把他带过来见我们,而是我们专程去看他,那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息旸颌首:“你可以猜猜看。”
“你还带上了三殿下……那这个人应该跟你们俩都关系匪浅,除了你父皇,我想不到别的人。”
息旸的眼神染上了赞许,恬期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乍然见他这个表情,陡然浑身发毛,他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下一秒,便因为撞到车顶而痛呼一声,一下子坐了回去。
息旸急忙伸手给他揉脑袋,恬期眼泪汪汪的把他拍开,道:“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父皇没死?你骗我的吧?”
他都给对方殉葬了,对方怎么可能没死,难不成……
他抱着头,含着水雾的眼睛愣愣去看息旸:“你,你想送息融去见你父皇?息融都说了不跟你抢了,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你不要多想。”息旸见他越想越歪,便道:“要带你见的的确是我父皇,但不是死去的那个,而是我真正的父皇。”
恬期听不懂了:“你父皇没死……不是,死的不是你父皇?这到底怎么回事?”
息旸略作沉思,道:“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怀疑很久了,当年我中了疯毒,父皇时常会去看我,那个时候,除了母后不在,一切都还算正常。”
但渐渐的,事情变得不正常了。
首先,是淳明皇帝很少再宣恬院判关心息旸的病情,其次,他去看息旸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后来,百官都提议要废黜改立,淳明都没有同意。
淳明疼爱息旸不假,但他并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了解,那个时候的息旸已经中了疯毒,如果真的想保护他,同意百官废黜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但淳明没有。
息旸提出要带兵上战场的时候,他只是假意挽留了一下,便以不忍息旸埋没于王府之中,把他推到了前线的位置。
他不废黜,还要给息旸兵权,这就是捧杀,这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能做出来的事。
之前恬期总觉得他们父子关系不对,就是因为淳明给息旸的爱太不理智,他那么疼爱息旸,怎么会忍心把他众矢之的。
当时的息旸立了战功,明明是个疯子,却大权在握,还依然拥有太子之位,这让暗中的人又一次开始了动作。
也是这一次,息旸为了保命,失去了双腿。
直到这时,息旸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他开始觉得父亲不再是曾经的父亲了,他们父子一个在战场,一个在亓京,很久很久都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