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以为是酒店带厨房, 所以就买了好多食材,准备今天晚上给他们父女俩做一顿大餐。
毕竟,今天是她和程季恒领证结婚日子, 总要庆祝一下。
从超市里面出来之后, 陶桃好奇地问了句:“你订的哪个酒店?”
程季恒一边开车一边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陶桃的好奇心更重了,很想知道这个小作精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但也没继续问,因为她很了解这个小作精——他的嘴巴严得很,只要是他想隐瞒的事情,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超市在西城区, 程季恒开着车, 一路向东行驶。
四年没回来了,陶桃坐在车上,目光一直紧盯着窗外的街道,所有的一切都令她熟悉又陌生。
街道还是曾经的模样,但是街上的风景却又不是原来的感觉了。
她不禁有些感慨, 原来物是人非是这样一种心境。
程季恒朝右打了一下方向盘, 车身转了个弯,陶桃忽然激动了起来,因为她的初中就在这条路上,距离十九中不远的地方,就是她曾经住过的那个教职工家属院!
也是在这时,她忽然猜到了什么,心脏开始狂跳,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季恒:“是不是要回家?”
程季恒笑着回:“不然呢?”
陶桃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惊喜又感动。
他把她的家买回来了。
那栋房子里承载着她的童年, 承载着她对父母和奶奶的所有记忆,承载着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这一刻她真是爱死这个男人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开车,她一定会抱着他狂亲。
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了。
眼眶越来越酸,陶桃吸了吸微微鼻子,看着他问:“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程季恒实话实说:“四年前。”
那栋小房子对她而言有着不用的意义,对他也是。
房子里面不只承载着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承载着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和她同居于一个屋檐下的那几个月,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是她让他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气,是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
那栋房子是她的家,也是他的家,所以在他发现她将房子卖掉后的第二天,就出了双倍的高价将房子重新买了回来。
与她分开的那四年间,每当想她想到无法自控的时候,他就会回到那栋小房子里待一会儿。
并且四年以来,他还主动参与了不少云山当地的招商引资项目,扶持当地的经济发展,只因为这里是她的家乡。
他把她的故里当成自己的故里,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爱她所热爱的一切。
当车身转上家属院前的车道时,程季恒特意踩了刹车,停稳后,他回头看着女儿,然后指了指挂在家属院门口的长条牌匾:“看见那个牌子没?上面的字是姥爷写的。”
陶桃瞬间热泪盈眶。
竖排在木板上的“十九中教职工家属院”这几个字一如刚刻上去一般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在木牌的右下角,刻着题字人的名字:陶明朗。
以前还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每当路过这块牌子时,陶桃都会很骄傲,因为这块牌子是她爸爸写的。
这块牌子对她而言是荣誉,是自豪,是爸爸变成的守护神。
只要一看到这块牌子,她就会很安心。
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程季恒这才继续往院子里开。
陶桃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感觉很不真实,像是在做一场怀旧的梦。
目之所及之处,一切都很老旧,比四年前还要老旧,但又是那么的亲切熟悉。
低矮的灰色楼房,拥挤狭窄的车道,堆满了废品破烂的自行车棚,灰白色的棚顶比四年前破的还要厉害,四年前只是破了几个大洞,现在几乎只剩下了一个铁框架,棚顶早就不翼而飞了。
程季恒将车停在了最后一排家属楼的第二个单元楼前。
下车之前,陶桃还深吸了一口气,太久没回来了,她再次有了种近乡情怯地感觉。
程季恒将女儿抱下车的时候,笑着对她说了句:“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小奶糕一脸茫然,摇头啊摇头。
程季恒:“这是妈妈小时候住的地方。”
小孩子对父母的小时候都有一种巨大的好奇心,小奶糕瞬间睁大了眼睛:“真的嘛?”
程季恒点头:“真的,马上就带你去妈妈的家里。”
陶桃一直没有说话,呆愣愣地站在车旁,仰着头朝上面看,好像比小奶糕还要茫然。
她竟然,又回家了,带着她的老公和女儿一起回家了。
实际感受不真实,做梦的感受倒是更真实了。
楼梯间似乎比四年前更加狭窄了,因为堆放着的东西更多了。
上楼的时候,陶桃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着女儿的小手走在前面,程季恒拎着行李箱走带后面。
她请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家在三楼,然而到了三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