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一小时,主要是因为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大人们也不忍打扰到他们。一直到将近晚上七点,窗外夜幕降临,白星梵和苏烟不得不带着孩子回家。
白家人离开之前,小奶糕和白家小哥哥互相说了好几遍再见,还依依不舍地说了好几遍明天见。
程季恒全程面无表情,周身气压低至冰点。
就跟故意的似的,白星梵临走的时候特意跟他打了个招呼,义正言辞:“季恒,早日康复,等你出院之后,我一定带着会七七和十五登门拜访。”
七七和十五分别是白家姐弟的小名。因为这姐弟俩一是个七夕节生的,一个是八月十五生的。
要是不是因为有伤在身,程季恒一定会直接把他打出去。他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硬挤出来了一个笑容:“不用,太麻烦了。”
白星梵:“不麻烦,走路五分钟的事情。”
这他妈才是麻烦的地方。
程季恒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开发东湖畔别墅区的时候为什么要特意给白星梵和季疏白一人留出来一栋。
沉默片刻,他面不改色地回了句:“我明天就搬家了。”
陶桃:“……”
你是说真的么?
白星梵:“没关系,你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登门拜访。”
程季恒:“……”
白星梵略一颔首,谦卑有礼:“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程季恒毫不留情:“快走不送。”
白星梵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之后,病房内的气氛骤然清冷了下来,程季恒不由长舒了口气——可算是清静了。
这时,陶桃好奇地问了句:“你跟他们住的很近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程季恒完全不想面对现实:“不近。”
陶桃不信:“我刚才都听人家说了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程季恒:“那是在我搬家之前。”
陶桃白了他一眼,忍无可忍地说道:“你真作。”
小奶糕好奇地看着妈妈,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什么是作?”
陶桃:“就是闲着没事干了非要瞎折腾。”
小奶糕一脸懵懂:“爸爸为什么要瞎折腾?”
陶桃看了程季恒一眼,感觉这人的血槽已经快被白家小哥哥放空了,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到不堪一击。
女儿果然是男人们的软肋。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轻轻地点着女儿的小鼻尖:“当然是怕小奶糕被偷走。”
小奶糕瞪大了眼睛,怕怕地说道:“我不要被偷走!”
程季恒:“放心,有爸爸在,谁都别想把你偷走!”
陶桃心想:“就怕她到时候自己跟小哥哥跑了。”
小奶糕则舒了口气,不再害怕了。
程季恒靠在床上,抬起了手臂,朝着女儿招招手:“过来,让爸爸抱抱。”
小奶糕没有过去,很认真地跟爸爸商量:“爸爸,我可不可以一会儿再让你抱,因为我现在想去拉臭臭。”
一本正经地要去拉臭臭。
陶桃被逗笑了,程季恒也忍俊不禁:“好,爸爸等你。”
随后陶桃带着女儿去了卫生间,把她抱上坐便之后,她叮嘱道:“妈妈去外面等你,拉完了喊妈妈。”
小奶糕:“好的,但是你不可以关门!”
“知道啦。”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之后,陶桃走到了病床边,开始收拾玩具。
刚才三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各种各样的玩具铺了满床。
程季恒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不过来关心我一下么?”
真是个小作精,陶桃无奈:“你又怎么了?”
程季恒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嗓音:“你说她才刚上幼儿园就有喜欢的小哥哥了,以后可怎么办?”
陶桃哭笑不得:“她才三岁,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呀?离她结婚嫁人还早呢。”
程季恒长叹了口气:“只要一想起来她以后要结婚嫁人我就有种心碎的感觉,特别特别难受。”
陶桃看着他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真是从来没见过这男人如此的感性过。
她索性换了话题:“等她拉完臭臭,你就带着她吃饭,不许再陪她玩了,吃完饭我就要带着她回家了。”
程季恒不想让她们母女俩走,讨好着商量:“这才七点多,多待一会儿吧。”
陶桃态度坚决:“不行,吃完饭就快八点了,回到家我还要给她洗澡呢,她明天还要上幼儿园,九点半之前必须睡觉!”
程季恒:“你们不能在这儿住么?”
陶桃:“不能!”
程季恒不死心:“就一天!”
陶桃:“一天也不行,她现在已经上学了,必须要养成规律作息。”
程季恒退而求其次:“那你周五晚上带着她陪我行么?”
怎么这么粘人呀?陶桃没好气:“你都多大人了?非要让人陪?”
程季恒:“我只是一个虚弱的病号。”
陶桃就没再搭理他,重新把小桌板架了起来,刚准备摆饭,卫生间里传出了女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