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笼子里,让他和清水,让他吃狗粮。
但他没有碰那碗狗粮,他是人,不是狗。
他不会向杀死妈妈的人屈服。
他只是喝水,饿了就喝水。
到了第四天,奶奶来了。
那时他正在发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恍惚间他又听到了那条藏獒的吠叫声,但这次的吠叫声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这次持续了很久。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砰的一声,杂物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那条藏獒备战已久,一跃而起扑了出去,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闷响,似是棍子狠狠敲击在某个重物上的声音,下一秒就传来了程羽依撕心裂肺的喊叫:“巧克力!”
她的喊叫,换来的是一阵此起彼伏的乱棍声。
那条藏獒在呜咽。
“季恒!”奶奶冲进了杂物间,看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他。
那一刻,这个小老太太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把他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同时还在不停的喊他的名字,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头很疼,身体很冷,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奶奶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她面孔上的惊恐全部转化为了怒火。
被奶奶抱出杂物间后,他才看到三个壮汉在围殴那头藏獒。
他们是奶奶带来的保镖。
这三个人手中的钢棍子上端都带着锋利尖锐的倒刺,那头藏獒被打的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血泊中。
程羽依还在撕心裂肺的喊叫。
柏丽清面色苍白地站在她女儿身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奶奶。
“呵,好你个柏丽清!”奶奶的语气咬牙切齿,目光中闪烁着滔天的怒意。
柏丽清神色慌张:“我、我也是为了吴川啊,你也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吧?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我才会把他带回来。”
她以为手中掌握着程吴川的杀妻罪行就能威胁到奶奶,就能让奶奶放过他。
但是这个小老太太,最讨厌被威胁。
“打死了就停下吧。”她命令那三个保镖住手,然后把他交给了其中一个保镖,再然后,她朝着另外一个保镖命令,“给我摁住她。”
柏丽清瞬间面无血色,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那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摁在了地上。
“妈妈!”程羽依开始尖叫,冲到了奶奶身边,对她拳打脚踢,“你个老不死的!放开我妈妈!”
他奶奶冷笑,目光阴沉地盯着程羽依:“老不死的?你妈可把你教的真好啊!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这个老不死的老太婆的厉害!”她冲着第三个保镖命令道,“给我把这个小杂种拉走。”
那位保镖应声而动。程羽依就像是一条小鸡仔似的被他拉开了。
老太太弯腰捡起了保镖扔在地上的钢棍,棍子上还沾着那条藏獒的血,一步步地朝着柏丽清走了过去。
柏丽清浑身都在发抖,神色中布满了恐惧,她挣扎,却无果,开始痛哭流涕地哀求老太太:“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啊!”
老太太人狠话不多,抬手就是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柏丽清身上。
棍头上带着的钉子毫不留情地穿进了柏丽清的皮肉里,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睡衣上当即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老太太抬起棍子的时候,还溅出了几滴血。
仅仅一棍就把柏丽清打得动弹不得,她的脸色已经白成了一张纸,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虚汗。
程羽依再次开始惊恐大叫:“妈妈!妈妈!”她还想朝着她妈扑过去,但是保镖死死地摁着她的肩头,她也动弹不得。
老太太并没有就此放过柏丽清,打了她一棍又一棍,直到把她打到浑身是血,她才收手。
随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伏在地上的柏丽清,目光轻蔑的如同在看一条死狗;“以后你要是再敢动我孙子,我就杀了你和你的生的那个小杂种。”
柏丽清气息奄奄,却攥紧了双拳。
老太太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为了彻底震慑柏丽清,她又抬起了手臂,不过这次不是打向了柏丽清,而是打向了程羽依。
不过可能是看在她是自己的孙女的份上,她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钢棍却是照着她的脸扫过去的,长钉直接刺穿了她稚嫩的脸颊。
程羽依的右脸瞬间血肉模糊,她开始惨叫——那道疤痕又长又深,直到她长大成年后依旧残留在脸上。
柏丽清彻底被震慑到了,也开始惨叫,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喊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我求您了,就您放过她吧,她还小呢,她才八岁,她是您的孙女啊!”
老太太冷笑:“我孙子才六岁,你放过他了么?”
柏丽清区起了膝盖,做出了跪地的姿势,额头不停地撞击地面:“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老太太没再理会她,扔下了手中的钢棍,从保镖手中接过了他,抱着他离开了柏丽清的家。
后来,奶奶带着他去了医院。
他高烧不退,陷入了昏迷,奶奶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三天之后,他才退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