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立刻看向同伴们,见同伴们神态正常,san值也很稳定,并没有被污染的迹象,才微微松口气。
他担心这个突然出现在墓园的行迹诡异的孩子,是个眷物或者沈霁月的眷者、分/身一类的存在,担心同伴们会在不经意间被这孩子污染。
好在大家都没事。
“你是什么人?”纪羡安望着这个孩子,满脸写满了疑惑。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老人和小孩了。
老人体质不及年轻人好,孩子的大脑没有发育完全,精神不够稳定。
这两类人对于污染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灾变之初,人类还没有被领域保护起来,大家直面灾难,只有体质好、意志力极强的人才能保持住人类的身份和形象。
老人和小孩子在第一时间化为怪物,并试图攻击、污染正常人,有的人被它们杀死了,有的人则是被它们同化,也成为了怪物。
传火者们很快构建了不完整的领域,但小小的领域比起世界实在太小了,祂们只保护住了一部分人,绝大部分人还在领域外艰难求生。
传火者们建立小镇、培养眷者和追随者、消灭眷物、同时寻找幸存者,将幸存者带回小镇。
这个过程长达五年,整个世界经历了为期五年的“混乱时代”。
五年后,幸存者百不存一,全世界70亿人口,只剩下不到七千万。
接下来便是长达十数年的不同领域之间的吞噬与整合,这期间,人口数量再次缩减,到现在只剩下两三百万人了。
已经不可能有孩子和老人存在了。
纪羡安在祥平镇接受培训时曾学到一课,不管在何时何地,如果遇到了老人或者幼童,那对方一定是怪物,必须第一时间击杀。
不过这一次,纪羡安没有动手,而是改用疑问的方式,提醒同伴们这个孩子有问题。
没有出手击杀,不是因为纪羡安心软了,而是击杀本身是一种牺牲行为。
一个诡异的孩子或者老人,代表着他们背后一定存在巨大的陷阱或者污染。这个时候出手击杀的队员,必然十死无生。
但这名队员的死,能够让祥平镇的同伴看清这个怪物的阴谋、污染种类和背后的力量,队员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时至今日,纪羡安依旧不畏惧牺牲。如果她的一条生命能够换来更多人的生,她可以牺牲。
开局献祭纪姐是贺飞的玩笑话,但也是纪羡安默许的。
她不介意被献祭,每一个小镇她都勇往向前,她愿意做试毒者,为穆思辰探路。
可是每一次,穆思辰都要救她。
不是在知道这个小镇的规则和能力后放弃她,而是耗费心力救她,为了救她,不惜自己身陷险境。
一次又一次的被拯救,让纪羡安明白了一件事,她很重要。
不是因为她的能力特殊,不是因为她的地位重要,不是因为她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单纯是因为,她这个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分量很重要。
贺飞说,纪姐的全金属模式很酷,纪姐的摩托车驾驶技术很好,他想看纪姐变成变形金刚,想坐在纪姐的摩托车后面飞驰。
单奇说,比起全金属模式,他更喜欢纪姐蜥蜴人的形态。他经常按着贺飞的脑袋让贺飞抽卡,他很希望贺飞能再抽到一张兽化卡。
池涟说,队伍就她和纪姐两个女生,她们互相照应,和纪姐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
冉国栋说,纪羡安是个有管理天分的人,要多培养她的能力,经常派她去一线工作。
林卫说,多亏有纪姐,否则他会被老冉累死。
穆思辰说,纪羡安是大家的同伴。
作为人类,她很重要。为了不让其他人伤心,她要好好保护自己。
纪羡安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她珍视这种感情,她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牵绊”。
正是因为这种力量,她才能在池涟陷入污染时,伸手将池涟拉了回来。
为了同伴们,她开始珍视自己,变得谨慎小心。
这样的谨慎,让纪羡安这一次逃过了开局被献祭的命运,也是让她面对这个诡异的小孩子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我不知道。”银发的小孩子开口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周围没有人,也没有食物,我只能吃墓碑前供品。我不过是为了活着吃了一些供品罢了,你们不至于摆出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吧?我有那么可怕吗?”
借着皎洁的月光,穆思辰看清了这个孩子的脸,尽管脸上很脏,但还是能看出他生得极为漂亮,眼睛明亮有神,银色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修剪了,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但他的发质很好,即便没有好好打理头发,银发看起来还是那么顺滑。
“是的,你很可怕。”穆思辰坦然道,“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现一个如此冷静的你,你不觉得自己可怕吗?”
“我可不是鬼,”银发小孩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咬破了皮,流出鲜红的血液,他举起手给穆思辰看,“你看,我是人。”
众人只觉得这一幕诡异极了。
他们在早就没有活人,遍地眷物和黑色蠕虫的魑魅镇中,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