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华国的大部分百姓都过上了吃喝不愁的日子。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三观经常天差地别。
哪怕大部分人脱离了贫困和愚昧的状态,也依然存在着落后的地方,无论是思想还是生活水平,都停留在四五十年前,完全与时代脱轨。
周萧清的家就在这样一个地方,位于甘平省陇西的一个小村子里,交通闭塞,以农业为生,整个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互相之间都极为熟悉。
在这里,重男轻女,男主人对妻子孩子呼来喝去,稍有错漏就是非打即骂都是常态。
周萧清的家里,这种情况是最严重的。
作为家里的独苗,母亲从小宠在心肝里,可他自幼体弱,父亲不喜欢他,一个不顺眼就是拳脚相加。
他的父亲,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与母亲都是受害者。
周萧清背着书包,从最近的车站下车后,又步行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了村口。
周萧清的脚步突然放的很缓,离家半年,那些已经被他努力遗忘的回忆,在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全都历历在目。
他怕了。
想到家里善良到懦弱的母亲,周萧清一咬牙,踏上了回家的方向。
“老张,瞧见没?老周家那个儿子回来了!瞅瞅人家那模样,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周萧清路过一家院子时,里面系着围裙的妇女使劲伸着脖子往外看,说话的语气透着酸味儿。
周萧清没敢搭话,埋着头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房子。
那是一间很小的院子,看起来陈旧破落,后墙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爬山虎,院子里的墙上挂着几串风干的玉米。
院子里最显眼的是一个蹲在墙角光头大汉,绿色的军大衣,上面有几个显而易见的补丁,吊三角眼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正端着一碗饭在呼啦呼啦吃着。
“爸,我回来了。”
周萧清站在门口,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叫。他的双手不住的搓着裤缝,紧张的腿都在抖。
“啪!”
一块石头精准的砸到了他的头上,额头瞬间红肿。
“小王八蛋!老子我供你吃供你穿,一走就是半年,念了两本破书就想跑了是不是?我草你妈戈比的,给我跪下!”
大汉放下手里的碗,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黝黑的巴掌重重的扇在周萧清的后颈上,嘴里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周萧清足足矮他爹一个头,身材更是没有他一半壮实,这一巴掌直接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小小回来了?”一个妇女惊喜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就见一个干瘦的女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粗糙的双手握着周萧清的手,眼泪嗒嗒就掉了下来。
“小小刚回来,你能不能不打他?”妇女乞求的目光看向身后的男人,身体一软,就要跪下去。
“妈,我没事。”周萧清手臂暗暗用力,支撑着妇女的身体。
男人一听,三角眼一瞪,蒲扇一般的大手一巴掌甩过去,把妇女扇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贱人,我让你出来了么?老子打自己的种,你一臭婆娘掺和什么?”
说着说着,男人的眼珠子有些泛红,拽着他的妻儿扔到院子里,狠狠的踹了两脚,看着蜷缩在地上哀嚎的妻子,一声不吭的儿子,顿时更加暴躁。
拽着周萧清的头发扇了他两巴掌,看他嘴角流血也不松手。
旁边的周母哭着爬过来,死死的抱着周萧清,让男人的拳打脚踢都落在自己身上,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打我别别打小小,他是老周家的独苗啊!”
“我呸!王八羔子,都是你妈比的废物!”男人最后狠狠踹了一脚,神清气爽的端起他没吃完的饭,吃的十分起劲。
周萧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周母小心翼翼的扶起来,两个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回到了屋子里。
“小小,妈妈不痛,妈妈给你吹吹。”周母小声的说着,和每一次被打之后一样,掉着眼泪轻轻的吹着他受伤的地方。
周萧清又恨又无力,他又一次把他的母亲拽起来,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说道:“妈,跟我走,外面的城市可以住明亮的房子,没有那个人的殴打,只有我们两个,好么?”
妇女心疼的眼神瞬间瑟缩,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小小,你要搞分家?你爸是一家之主,我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一切从夫。而且,你是晚辈,怎么能有这么不孝顺的想法?”
周萧清的头愈发疼了,看着这个思想固执愚昧的妇女,想到她一次一次保护自己,一点一滴把他拉扯大,痛苦的眼神又坚定起来,说道:“妈,我们再待下去,迟早被他打死,你想亲眼看着我死么?”
“不会的,你可是老周家的独苗,将来能传宗接代只有你了,他只是脾气暴躁,你看你爹农活做的那么好,每年咱们家的收成都是最好的。”
“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都是这样的,你看村里别人家,人家都能好好过日子,咱们也要好好过。”
周萧清的眼神中蕴藏着抹不去的无可奈何,还有浓郁到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