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题都刁钻狠辣,难度直逼那天的国决第三题。
萧清整个人都沉浸在解题中,无论多头大,都没有考虑过说一句这道题我不会。
晚上八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萧清滴水未进。
十三道题,写的整整齐齐。
她打开门,天色昏暗,空气带着三月份独有的湿寒,让她混沌的脑子又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已经在快步走过来的好几位老师,最后说了一句:“老师,我答完了,卷子在桌子上,我可以回去休息了?”
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师们被吓到了,急急忙忙把她送到校医院,医生说只是精力消耗过大,没有大碍,留她大晚上在这挂葡萄糖。
一位年轻的助教小姐姐在这里陪她。
教练组的人晚上一起在办公室批卷子,一整天十个人的试卷都收了回来,无论做完没有,都算是已经结束了这次摸底测验。
整个教练组十名老师,两位助教,十二人围桌而坐,看着面前复印的试卷默然无语。
邹老师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气,还是他先开口:“程丫头不要紧?”
“精力消耗过度,又一天没吃东西,累着了,小王在陪她,不要紧。”一位助教站起来回答。
“我当了五年国家队主教练,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待我的刁难,十三道放在imo中都足够高难度的题,针对她的各方各面,毫无死角。”
“她只用了十二个小时,没有一丝漏洞。”
“思路准确,犀利,天马行空,我甚至找不到可以扣分的地方。”
“这小姑娘……”
邹老师本来是自我反省一下,说着说着没忍住笑了。
“是在打我脸啊。”
“这次是我的失误,她的性子就由她去,我是压不下去了。”
“小李,当年你可是得过imo金牌的,你觉得她怎么样?”邹老师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向早上那个对萧清幸灾乐祸年轻老师。
李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老师,你诚心打击我?”
“当年要是有她在,我们国家就不会和米国并列第一了,肯定能把唯一的金牌抢到手。”
邹儒老师摆了摆手,笑着说:“不说她了,大家抓紧时间把试卷批完,然后讨论一下针对培训计划。”
萧清一觉醒来,微弱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落在她柔软的被子上,深呼吸一下,闻到了消毒水独有的气味,晃了晃还有点晕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
萧清准备起床洗漱,八点是每天集训集合时间,时间还来得及。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刚出头小姐姐提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进来。
看到萧清醒了,温柔的笑了笑,把床上的隔板放了下来,打开保温盒,清淡的白粥,素炒的配菜,简单养胃。
萧清没想到有人会给她带早餐,意外的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慢慢的吃完了她的早饭。
从助教小姐姐那得知她昨天不幸晕倒,被老师送到校医院,吊了三瓶水,才恢复过来。
萧清对此也没有惊讶,只是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尽量以身体为重。
八点整,萧清准时出现在集训室。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十个人每个人跟随一位老师,单独一对一辅导,每日一轮换。
每位老师所擅长的方面并不相同,为此才设计出这样的制度,最后一天还是万年不变的测试,排名,宣布最终名额。
这十天,对每一位学生来说,都有很大的提高,老师们教给他们的不是解一道题两道题,而是对这门学科的个人理解,思维方式,为他们务实基础,然后鼓励他们发现自己的解题特色。
萧清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自身的不足。
她很多学科都是自学的,数学分析,线性代数,甚至数论,复变函数之类,大学的数学课程都学懂了很多。她虽然聪明,但从没人帮她理清已知的知识结构,她学的东西其实是不成章法的。
imo作为参赛选手不得超过二十岁的青少年竞赛,也不会在题目中出现需要高等数学才能解的题目,虽然没人会嫌弃自己学的多,但多而乱就意味着思考问题时容易钻牛角尖。
有时候,想得太多也是一种破绽。
萧清这十天将脑子里凌乱的知识块分门别类摆好,有种玩拼图游戏成功的兴奋。
集训最后一天,十个根正苗红,聪明机智的少年少女,走进了考场。
在十二天的备战之后,位于水木数学楼一间普通教室内,这十大高手要在数学上一决胜负,堪称微缩版华山论剑。
萧清作为被教练组重点关注的人才,这种选拔,那必须一览众山小才能对得起自己这十天的待遇。
颇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黄河长江的气势。
结果非常的意料之中。
程萧清不出意外又是第一名,满分了解一下?
对不起,并不想了解,习惯了,表示已经腻了!她什么时候考砸了请务必告诉我。
无趣,无趣,这种没有变化的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