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指温热而干燥,在触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他的手掌若有似无的微微一颤,仿佛碰到了什么灼人的炭火。
是祁云峥。
江眠月心下一松,而后又是一紧——等等,祁云峥怎么过来了?
他刚刚跟着自己来的吗?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她身后的?她被他捂着眼睛,浑身僵硬,下意识的一动也不敢动。
祁云峥见任由他单手蒙着眼睛,手上缓缓松了些,虚浮地遮在她的眼眸之上。
“走。”祁云峥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的,祭酒大人。”江眠月眨了眨眼,睫毛触及他的手掌心。
他掌心微痒,血液中升腾而起一种微妙的躁动之气……掌心所触及之麻痒,仿佛空拳握着蝴蝶,蝴蝶脆弱挣扎,翅膀拼命挥动,却如瘙痒,痒入骨髓,入心脏,再由心脏泵出四肢百骸,让大脑发热,肢体悄悄燃烧。
他心中并无其他欲念,此时左胸腔却猛地一跳,小小的火苗便这样悄悄燎了原,乱了心。
祁云峥喉结微动,压下心中躁动,蹙眉看向那床上的男子,视线落在床边那缭绕的和香上。
那香的味道诡谲甜腻,仿佛加多了糖的点心,黏糊糊湿哒哒,让人浑身不适。
和乐公主,可真是……害人不浅。
祁云峥咬牙,单手捉住江眠月的手腕,转身便快速往外走,他步伐有一瞬间的凌乱,转瞬间他便控制下来,稳稳地迈步,可江眠月的手腕却被他攥得紧紧地,丝毫不放。
那香……那香有问题。
江面月心中紧张,她发现祁云峥的步伐比平日里还要快许多,她几乎要费力小跑才能追上他。
他不会是……
江眠月心中一凛,咽了口唾沫,小声问,“祭酒大人……”
祁云峥并不理会她,只抓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大人……”江眠月的声音带着些喘息,“我,我自己能走。”
祁云峥脚步一僵,眼角抽了抽,她不开口倒好,天生便柔软好听的声音一出,便仿佛被什么放大了感官,径直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的手上还捉着她的手腕,虽隔着衣裳,可那衣裳轻薄,触手便是温暖与绵软,稍稍一碰便要伤着了。
祁云峥猛地松开手,压下心底的躁动,维持着声音的平静,“抱歉,方才有些着急。”
“多谢祭酒大人提醒学生。”江眠月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他,却见他面色平静,眼眸如平日里一般温和疏离,似乎刚刚那诡异的香并没有影响到他太多。
还好还好……江眠月缓缓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快些回去,衣裳来不及换了,下次拿给和乐公主便是。”祁云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严肃道,“动作快些。”
“是,祭酒大人。”二人刚好走到方才江眠月准备换衣裳的厢房附近,江眠月捡起刚刚被自己落在地上的靛色襕衫,跟在了祁云峥的身后。
二人正要往外走,江眠月的身后却忽然传来和乐公主的声音。
“怎么,祁大人,临走前都不来说一声吗?”和乐公主方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慢条斯理的从一旁的观景亭中走了出来,一身慵懒之气,她看向江眠月,微一挑眉,“怎么,衣裳舍不得换?”
“回禀公主,忽然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衣裳来不及换下,下次完好无损归还公主。”祁云峥声音平静,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礼数无可挑剔。
和乐公主却微微一挑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脚步微动,缓缓上前,鼻尖微微动了动,抬眸看向祁云峥,眼眸中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祁大人你不会是去了那个房间……”
祁云峥淡淡笑了笑,“实乃祁某误闯,望公主殿下莫要怪罪。”
“怪罪?为何要怪罪!”和乐公主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显眼,她细细打量着祁云峥,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微微挑眉,“祁大人没有异样的感觉?”
“公主殿下指的是?”祁云峥面色平静,笑容温润,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和乐公主微微蹙眉,原本已经确认他中了招,现在看来,倒是无法确定了。
“祁大人好运气。”和乐公主朝着他淡淡笑了笑,“那香只对男子有效,且只有本公主有解,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男人们用的,既然祁大人没有沾染上,那便少了些麻烦。”
祁云峥淡淡笑了笑,“多谢公主关怀,只是如今确实有要事需要回去处理,便不在此叨扰公主殿下了。”
“请便。”和乐公主笑了笑,看向江眠月,“这衣裳你穿着倒是养眼,送你了。”
“不,公主殿下……”江眠月急忙道,可话只开了个头,便被祁云峥打断,“那便多谢公主殿下割爱。”
和乐公主缓缓抬眸,看向他的脸。
只见祁云峥俊俏精致的脸上波澜不惊,平静如潭水,根本不像她处置过的那些人——那香一燃起,几乎瞬间便有了反应,浑身便如火灼烧一般,仿佛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意识,残留下来的全是无法控制的兽性。
那香只要触及一点便能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影响,这二人身上都已经沾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