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这厮就醒了,他醒来后居然跪在苏博文的院落外。
因为他酒醒时是失态的,是将内心的情绪放大的,但等他清醒后他就晓得自己的做法是过头的了。
先不论沈炼辰还没有真正的倒霉。
就以沈炼辰和夫人等高层的关系,哪怕他倒霉了,苏无垢却是夫人的心腹啊。
他特么吃了什么胆子,敢在这个时候炸刺呢?
尤其,人在世间是有口碑的。
哪怕是沈炼辰的对头,见他在危难时刻抛弃沈炼辰,只怕也不会用他。
所以这厮一醒悟过来,就赶紧跪在了苏博文的院落外。
苏博文昨天被这厮气的一夜没睡踏实,迷糊着起来见他这样,不由骂道:“你来干什么?攀你的高枝去。”
“苏叔,卑职昨天因家里的事烦躁才失态的,苏叔您别和我计较了,卑职只是个粗鄙之人,唉。总之都是卑职的不对,卑职醒来
就晓得错了,只求您原谅。”
“我当不起。”
“卑职给你磕头行不?”李虎红着眼哽咽着:“昨日我实在难受,就去后厨拿点酒,还愿意给钱,结果那小张和我讲话犯冲,说我
看门就看门喝什么酒。苏叔,卑职好歹也是个校官,对处座以及您等都尊重有加鞍前马后,可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厮给我蹬
鼻子上脸吧。所以卑职就和他闹腾起来…”
“还有这事?”苏博文到底是文人,闻言心软,先问情况。
他一开始问情况,那就是口气松动了嘛。
李虎赶紧一番说。
昨天的情况确实是类似的,他说的也对也不对。
小人物之间的那种心理对比确实难说清楚。
内院的人看不起外边站岗的大头兵是常态。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家里人嘛。
就好像过去皇宫里的公公看不起外臣似的,哪怕他都没个蛋蛋。
当然了,内院也分三六九等,比如负责打理沈炼辰夫妻生活的老妈子自然是最高等的。
这小张年轻,不晓得深浅,自以为是,平时说话也不被人待见。
昨天见李虎甩脸进来,其他人都不说话他就回怼,怼的确实不客气,李虎便火了。
但李虎的心态没责任吗?他其实是喝了点酒进去的,要是王妈见他也要骂的,但王妈是王妈,你一个后厨的小厮也配吗?
两个心理优势掐上,自然就闹腾开了。
尤其小张那句看门的,在李虎心中自动演化成了看门狗。
李虎这番卖弄后,苏博文就信了,顺口问他家内什么事,李虎说老娘生病,自己职责在身走不得,还好处座大方,他才有钱挤
出来寄回去云云。
这其实是鬼扯,但他得编啊。
苏博文就没点社会经验,见状忙扶起他,还叫来王妈一顿哔哔,王妈其实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跑去后厨再一问。
人缘本就不好的小张能得什么好?
这下,苏博文对李虎一点意见没有了,跑去臭骂小张一顿。
平时不会做人的小张挨打后还有嘴说不清楚,只能哭着认错,心中却记恨上了李虎这个乱编排的人,这厮也一根筋,心想李虎
昨天那样子分明是对沈处长不满,老子就不走,非盯着他,等他有事了老子一定抓住他证明清白,也给周遭这些小人看看。
嗯,在缺心眼的人心中,除了他,没好人。
所以说当家的最难。
苏博文在沈炼辰不在时,被人一糊弄,就把事处理的这么一塌糊涂。
沈炼辰面对整个庞大的军情系统却能条理分明的管理的众人心服口服,这翁婿之间的能力差异也是绝了。
但此刻,沈炼辰精心打造的军情却成不了他的帮手。
而军统的重要盟友蓝衣社,却成了催命符似的存在。
火车在一日后缓缓驶入徐州站。
晓得沈炼辰必定在车上的唐纵事到临头却有些为难。
说实话他不信沈炼辰会背叛党国,因为沈炼辰绝无可能勾结广州那边啊,其中必定有缘由,只是他能怎么办呢?
沈炼辰看着上下的旅客,和窗外看似平静的车站。
当旅客再度议论怎么还不发车时。
他叹了口气,这个年头的交通工具就这么几样,他就算天大的本事要在几日内赶去北京,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而今,辛伟明应该已经疯了。
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宪兵处的吧。
也就徐恩曾给自己弄跑了,不然他还真不敢这么托大。
旅客们就见这个年轻人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来到车门口,推开门走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都在想,都要发车了你下去干什么?
他们却不晓得,他不下去,这列车永远不会开动。
“妈妈,好多人。”一个孩子忽然叫起来。
其实不需要他叫唤,车上的旅客们都看到,忽然有最少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并逼向列车这边。
经历了多少年战乱的百姓们不由惊骇。
被包围的人却云淡风轻。
沈炼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