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正在打牌,张东珍倒没在,张啸林多现实啊,这娘们既然来了那个月月都有的玩意,没法玩,他就不待见了。
手下人凑趣一说阿青这件事。
张啸林来兴趣了,他就问:“那个阿青也算倒霉啊,官府方面的人是那么好跟的吗,呵呵。我估计啊,他跟上沈炼辰之后,就漂
了。现在给打回原形那谁还不踩他一脚啊。这江湖,从来只有锦上添花,根本就无雪中送炭。”
张啸林在市井里走了多年,这番见地确实到位。
他手下没有走过他曾走过的路,遇过他曾吃过的苦,却不能理解。
只虚伪的拍马屁说啸林哥英明。
而后和张啸林继续说阿青,这厮说阿青估计已经神经了,有些发癫。
“怎么个发癫法?”张啸林问。
他手下说,阿青现在很偏激,他这几日其实也不会饿死,但他就天天在大世界啊,杜公馆啊,其他杜月笙一系的地盘上晃荡,
干嘛?讨饭!
腿不是伤了吗,他就在地上爬。
张啸林愣了半响,说这小子根本没疯,他这是气性太大,他其实是在故意在作践自己给那些人看呢。
“这么说他还能回去?”他手下就自作聪明起来。
要是张啸林说是,他搞不好等会就会去做个好人,等阿青在起复时也能捞点好处。
可他就不想想,要是人情真这么容易就巴结上的话,上海滩上这么多的精明人在,还轮得到他么?
“回去个屁。”张啸林果然大骂。
好歹也是带人马的人,张啸林自然懂其中道理,他分析道:“阿青要是洗心革面踏实做事,还有回去的一日,他现在这么作践自
己,那个沈炼辰又是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晓得后只会更厌恶他。”
原来是这样。
他手下懂了,立马抓过张啸林随手丢的张牌,说:“啸林哥英明,碰。”
张啸林顿时怒了:“妈的巴子的,老子说话时没注意给你逮到,让你成个大牌你还说老子英明。”
时间又过去两天,这厮算算那娘们该能用了,便打电话约张东珍来打牌。
张东珍被他玩就当给蚊子叮了两口,也无所谓。
她便来了,来了之后张啸林便和她把阿青的事情当笑话说,正这时凑牌局的季云卿进门就长吁短叹。
张啸林就是个畜生。
哪怕面对朋友也没好话,他立刻很关心的问季云卿,是不是老婆死了。
吃过沈炼辰耳光的季云卿没和他斗嘴,而是心情沉痛,很感同身受的说:“那个沈炼辰真的心狠啊,你晓得我刚刚看到什么,阿
青居然给人围着打,然后他给打急了眼,居然在当街在喊要报仇,说你们有种就弄死我……哎哟,这一拨拨的打去,这罪受的
哟。”
“到底怎么回事。”张东珍懒得看他的矫情,皱起眉头问。
她一急切时,就会不由自主拿出颐气指使的派头来。
季云卿心想你个小婊砸在老子面前得瑟什么,但他顾忌张啸林,就还是将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下。
不过他并不晓得阿青被开的原因。
季云卿不晓得,张啸林却晓得。
张啸林将沈炼辰因为袁克文去世,心情不好,阿青偏偏又被谁点了一炮,被查出藏吸鸦片的事一顿说。
最后他说沈炼辰暴怒的将阿青逐出门户,直接丢大世界门口。
然后又说自己了解的,阿青最近故意到处讨饭,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张东珍现在是歌女身份,是个玩物,男人有耐心和她讲故事,她就嗲嗲的给他添茶倒水。
心中却在想,沈炼辰不会晓得我在上海了吧?
但她再想想,不对。
沈炼辰要是知道自己在,早杀来了。
他不至于故意开缺了阿青,因为这不等于打草惊蛇,或者说多此一举吗?
她最终还想看一看,干脆就说饿了,缠着张啸林陪她去吃东西。
去的正是阿青刚刚挨打的那边。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满脸血污的年轻人正拖着残腿躺在街角,他仰望天空满眼的恨意。
张东珍大呼小叫:“哎呀,好可伶啊。”
张啸林说:“你这娘们不懂,可怜都是自找的。他被谁点了炮也要他有炮可点啊。”
张东珍见他也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反而一动。
上海滩的事情沈炼辰既做下安排,他就一概不问也一概不知。
因为他最近又开始忙了。
徐恩曾被他搞成狗,钱永明被“收服”,而贺耀祖又要外调。
既这样,沈炼辰就想将军情独立彻底。
这也是因为九一八将近,他有太多的考虑。
但也就在这个月。
中央又遇到了一场天大的麻烦。
是日,正在行政院忙碌的杨子文忽然收到急电,下面人汇报说南方大水,洪涝成灾。
中央财政因为连年战事而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有人以为顾有才是靠老婆的关系才坐上财政部长位置的,其实不然,人家顾有才三番五次要辞职,辛伟明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