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屯既不是笨蛋,他就得思索自己怎么才能帮到沈炼辰。
人这东西吧,就怕被分析。
丁默屯回忆自己在上海被军情的那些虐待,以及沈炼辰针对徐恩曾的种种,他忽然觉得徐恩曾也是没了办法,才忍不住对沈炼
辰的家人下手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恨极。
而沈炼辰的行为看似扑朔迷离,可沈炼辰每每针对徐恩曾时,往往都是共党受益。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还是巧合吗?
细思极恐大概就是丁默屯想到这里后的感觉了。
而后他再琢磨,军情似乎很在意顾长成。
军情在意顾长成就是沈炼辰在意顾长成,那么沈炼辰要顾长成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他想来,沈炼辰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就算他有可能亲近共党,总不至于要亲自将顾长成弄死,以维护共党吧。
就好像向南云被抓后,军情方面也没任何反应一样,沈炼辰的目的性从来很隐蔽。
丁默屯又想,要是自己出发点是错的,沈炼辰年少气高,在收到周畅的打压,石金涛的构陷时,却受到党务方面落井下石,于
是他就和党务对上了。
以沈炼辰的锐气,他要怼就怼个一把手,于是现在徐恩曾倒霉不算,党务都好像成了参谋二厅的二处,而不是一处。
贺耀祖甚至还被军情逼出个党军联合办公室来。
而沈炼辰揪着顾长成不放的目的,则为了继续拆台徐恩曾,不将他弄死不罢休。
从这方面来说,也附和沈炼辰的形象。
情况似乎扑朔迷离,于是丁默屯决定,自己到南京后什么都不做,先听先看再说。
结果,等他第三日早上遇到徐恩曾,听完徐恩曾讲述的情况,以及决心后,丁默屯背后的汗彻底下来了。
他懂了!
沈炼辰勾搭顾长成,其实是借徐恩曾的手杀人。
丁默屯就不信,区区一个顾长成能值得沈炼辰这般看重,他做的如此刻意,被欺负太久的徐恩曾看不明白他的花招,只以为沈
炼辰要抢功,丁默屯却自认为旁观者清。
丁默屯正想着呢,徐恩曾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
徐恩曾拿起来后,愣了下慌忙立正,电话那头不晓得是谁冲这边噼里啪啦一顿骂,徐恩曾脸色难看的解释两句,放下电话后他
垂头丧气的和丁默屯说,下午再谈。
刚刚他辩解时,丁默屯听的很清楚,他说:“卑职冤枉,卑职只顾盯着向南云,至于其他方面都是由淞沪警备司令部负责的…卑
职真的忙于顾长成这边的线索…是是是。”
看来向南云的案件上也出了什么纰漏?丁默屯就顺口问一句:“徐长官,向南云的案子怎么了?”
“向南云死了都没开口,我也就没再去纠缠。谁晓得和他一起被抓的居然还有任弼时的女人。你晓得任弼时吧。”
“啊?那怎么办?上面又是怎么晓得的?那现在那些人呢?”
“我哪里想到淞沪警备司令部等我一走,居然将那些人放了,结果现在这个锅却想让我背,我能背吗我背的起吗?”徐恩曾匆匆
说完,立刻跑掉。
白痴都看的出,他这是要往淞沪警备司令部那头赖了。
淞沪警备司令部肯定有责任,问题是徐恩曾既去了上海接管向南云的案子了,弄死向南云不谈,他这收尾都做不好,那他就没
责任了吗?丁默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苦笑,心想,你赖的简单,却又得得罪熊式辉,处处树敌而一事无成,那也怪不得
下面离心离德啊。
他再回忆,之前徐恩曾和他正聊到周佛海要来党务。
也和他谈及了周佛海对沈炼辰争夺顾长成的看法。
周佛海建议徐恩曾以酷刑对待顾长成!
看来周佛海在教育部没法待了,他这是要用顾长成的性命投徐恩曾的所好,以方便以后在党务立足啊。
那厮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
丁默屯干脆动身去拜访周佛海。
两人见面后,丁默屯开门见山的说:“徐长官有事先走了,但他下午还要和我探讨关于顾长成的处置问题,他既说到您,于是晚
辈就想来征询征询您的意见。还望前辈不吝赐教,如此晚辈下午在徐长官面前也好说的出话来。”
被人捧当然得乐呵。
不晓得其实被对方鄙视的周佛海就说:“这件事我的态度是,和顾长成不必客气。你越是捧他,他越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比较顾长成的春风得意,周佛海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便带个人情绪的加了一句:“叛徒神气什么东西?你说是不是啊,丁老弟
。”
是啊,叛徒神气什么?
与此同时,沈炼辰也在和钱永明聊此事。
他翘着二郎腿和钱永明讲:“我之所以对顾长成端着,是因为这厮一向猖獗,我给他一份脸面他就能往开染坊上想。徐恩曾捧他
吧,结果呢?叛徒神气什么!所以我才反其道而行之。”
钱永明叹道:“也就你有这个资格压的住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