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奎公是老前辈,中午你安排好饭局,然后派车跟我一起去。中午你就不要喝酒了,等回来后,你立刻行文总部,正式提请向北峰为本站的副站长,上面会批复。你还要另加报杨新武上尉在此次行动里居功至伟,怎么编我不管,他回十一军后捞不到个少校我就下了你的给他!”
“是!”
沈炼辰这才满足。
装完逼的畜生甩手下楼,拐了弯后在心里偷笑,心想毛任峰怎么了,保密局又怎么了,特么的以后还敢不乖老子就专业盘你二十年,有我在你还能出头才怪!
不过等转过弯,沈炼辰就又换上了云淡风轻的嘴脸。
就好像之前在楼上警告和使唤毛任峰的并不是他一样。
但杨新武已经听到他安排毛任峰为自己请功的要求。
此刻还算不上真正的乱世,在血战还未来临之际,军内的晋升对于寻常人,尤其是驻守南京的这些低级军官来说,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尉官到校是道坎,杨新武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未必能做到,至于将那一级他是做梦都没想过的。
因此当他见沈炼辰从楼道里走下来后,他立刻就迎了上去,神情激动的说:“沈老弟。”
他想想这个称呼又不妥,因为沈炼辰的身份如此不凡,于是他又改口说:“韩少爷。”
沈炼辰拍拍他的肩膀:“你我是一起杀过人的弟兄,不要说这些虚的,你此次为军情处做了这么多事我们总得有个回报,要不然以后谁还搭理军情处啊。”
杨新武却依旧很激动,表白说:“以后您有事招呼我一声,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真的?”沈炼辰问,他其实有点烦这种激动之后就口不择言的承诺。
杨新武不知道这是个坑,还猛点着头心神激动的发誓说:“卑职要是做不到,就让…。”
“打住打住啊。”沈炼辰手插回风衣的兜里,笑呵呵着:“那成吧,改天陪我一起去炸了南京新街口的正元实业玩玩怎么样。”
那里是党务调查科的大本营。
杨新武顿时尴尬了,沈炼辰又说:“要不,哪天给我绑了徐恩曾的老婆,送来给我看看如何?”
见杨新武总算感觉到了自己的恶意,沈炼辰才收起对他的调侃,正色道:“杨老哥,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见多了信手沾来的承若,也看惯了笑脸后的刀子。所以不必和我说这些话,我也不会真的要你为我去做什么过分之事。你真要有心,那就对得起这身戎装,训练好的士兵,好好的报效党国和领袖。”
他逼格如此之高,让杨新武不由苦涩的想,也是,人家什么背景而我是什么东西,人家怎么会看得上我。
但他还算忠义,只在心里想,等有事需要到我,你就知道了。
可沈炼辰也没说错,要是杨新武不是以为他来头之大,恐怕也不会起效忠跟随之意。
这就是人性吧。
在边上洞若观火的张镜湖更感觉沈炼辰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见沈炼辰发威时霸气睥睨,盘人时随手拿捏,但又都做的分寸感十足。他就对沈炼辰越发的客气起来。
张镜湖主动迎来说:“韩公子啊。”
“仁奎公,这个玩笑开不得,您还是按着他们的叫法,叫我声沈上尉足矣。”
装完逼的货开始小心翼翼的补漏了,偏偏大家都觉得他好谦虚。
也是,太子党不扛家里的牌子易名做事,大少这等癖好是何其的清新脱俗。
而张镜湖人老成精,瞬间领悟了其中的奥秘。
人家靠自己立的功劳争的军衔当然骄傲啊,于是他立刻改口:“那老朽托大,叫您声沈老弟吧。”
沈炼辰哈哈大笑:“您这是抬举我了。”
张镜湖以为他拒绝,很窘,沈炼辰下一句却让他狂喜。
沈炼辰说:“在下我在沪上行走,总看着军情的牌子或者家世总不是个事情,其中早有心找位青帮的老头子跟一跟,毕竟这也是时尚嘛。”
他其实有口无心。
不过沈炼辰这话还真没说错,沪上三教九流也好,来往京官巨贾宝乃至那些名门望族也罢,在这个年头要是没在青帮里有个身份,都不行。
比如袁克文,甚至常凯申,还有戴雨民,包括韩复渠等,简直数不胜数。
这位大少丢这样的话出来了,张镜湖便哆嗦了,他也聪明,便借老辈的名号,试探说:“沈老弟您真有此心的话,老朽倒可以为你做一趟桥。”
“哦?”
“老朽可以代师收徒,您看如何?这样你我以弟兄相称也才名正言顺。”
周遭的人听的都喝彩叫好。
沈炼辰却无语了,好个屁的好。
青帮和洪门的规矩不同,外人可以冒充青帮中人,但你靠冒充青帮中人得了帮助,以后青帮的弟兄有事你也就得有个付出。
洪门则是不许冒充,但可以抵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两者的区别是因为洪门是靠反清复明起的家,青帮却是靠前清的漕运成的势。
而洪门因为造反起事,当年在烽火连天里屡屡的颠沛流离,所以讲究四海之内皆兄弟。
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