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把他们的表情落在眼底,面上依旧带笑,和沈若兰说:“这哪能呢,不是沈小弟帮忙,我家大有啊…”
“得。”沈炼辰实在憋不住了,干脆抬手拦住她的话头,神态严肃起来道:“林姐,您真要谢我呢,就把这些事忘了为好,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我想起来,陈科长又会有场麻烦。”
沈若兰听他话里卷着刀枪,急了,和弟弟叫嚣:“你怎么和你林姐说话呢!”
余乐行气的锤床:“你不知道其中的事,就别参合。”
沈若兰就去和他吵,问他锤床什么意思,是不是皮痒了。
这边的林娟则面色尴尬,因为沈炼辰怼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沈炼辰之所以要和陈大有等拉开距离,只为保护家人的安危,但内心对他们当然是认可的。
于是沈炼辰借老姐发威的机会缓和了下态度,笑着接了句话道:“我是开玩笑的,老姐你急什么啊。人家林姐都没急。”
林娟看着这个锐气飞扬的年轻人,心中一叹,只能配合着说:“若兰,小弟是和我开玩笑的呢。”
“能这么开吗?”一家之主沈若兰依旧暴躁的很。
沈炼辰态度都丢出去了,自不会和姐姐吵,立马认错随即对姐夫余乐行,其实是对林娟说:“处座那边要我去南京,估计没几天就走,姐夫,你和姐姐也跟我一起去一趟得了。”
“你们处座要你去南京干嘛啊?”沈若兰好奇的问。
余乐行真服了自己这个老婆了,便再度锤床:“军情上的事你能问吗?我都不敢问好不好!”
“不问就不问,你凶什么凶。”
人家一家人忽然吵的这逼样,林娟还怎么呆的下去,她只能告辞。
走的时候沈若兰要送,却给丈夫拉着,沈炼辰则送林娟去了上海站的大门外。
到了路边,林娟偷撇了一眼出来后就变得沉默的沈炼辰,想想一咬牙干脆带着试探的问:“小弟,你好像不欢迎我来看你姐姐。”
沈炼辰拒人千里之外的板着脸,道:“谈不上不欢迎,但我做事有我的规矩。”
“…。。”
他转头看向林娟,说道:“林姐,这年头谁吃饭都不容易,所以我在某些事上奉上命保了陈科长一次,他也付出了相对的代价。但这是公对公而不是私对私。”
“奉命…”
“既然如此,那咱们最好就只有公对公,行吗?”沈炼辰忽然眼露凶光的道。
林娟被他吓的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时,一辆车开来,车窗内露出陈大有阴郁的眼,沈炼辰看都没看他,帮林娟拉开车门,然后澎的声关上,直接就挥挥手。
陈大有也没再说什么,一脚油门远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头后,沈炼辰才叹了口气放下了绷着的脸,在心底幽幽一句:“总有一日你们会明白我的不得已的…只希望你们那时候还活着。”
在回家的路上,林娟理智的重复了沈炼辰和自己的交流后,陈大有思索着说:“奉命保我?那时候唐城还没来上海啊,他奉谁的命?”
看他还在钻牛角尖,林娟难得的和丈夫兼领导发了火,冲他嚷嚷道:“人家态度都这样了你还想这些干什么呢?并且我告诉你,依我的观察,余乐行绝对不是我们的人。”
“那沈炼辰就也不是。”
“他为你瞒着药店的事,说不定就真是阴差阳错造成的,他后面的行为只是在补锅。我告诉你陈大有,你这个人太主观,我问你,要是因为你的判断失误,导致你上次去军情处是自投罗网的话,你要我以后怎么办!我告诉你,沈炼辰这边的主意你别打了,不止如此,我建议你…”
“如果说我的推测都是错的,那么军情处绝对已经盯上我了,这也就能解释沈炼辰今天的态度问题。”
“我就问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好好想想。”陈大有面色凝重的道。
半响后,他一拍大腿:“我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林娟烦躁的问,陈大有说:“我和你分析分析啊。”
此刻他们已到了家门口,林娟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吼了起来:“分析个屁呢你,老娘现在不是在和你谈工作,老娘是在和你过日子!”
看着女人眼中忽然迸流下的泪珠,陈大有忽然哑口无言,一时间英雄气短。
在这个风雨飘零的年代中,这些地下党员们为了国家民族的未来,哪怕表面上位高权重,其实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们的付出,他们的辛苦,后世又有几人能够记得。
偏偏生活在这个年代里,知晓他们的不易的沈炼辰,却因为长远的所图,不得不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甚至还要做出决裂的姿态来。
回站内,沈炼辰就自觉上楼和唐城交代了刚刚的一切。
随即骂骂咧咧着说:“陈大有这厮居然走夫人路线,要他老婆和我姐没事来往。唐哥,你要我盯着他这事我没法干了”
“我是信你的,自然也信你姐夫姐姐。”
“可我不信陈大有,要是他真的是呢,要是他哪天走投无路了绑着我姐呢?,您得帮我把我姐夫姐姐弄南京去先。”沈炼辰显然很焦虑。
唐城见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