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唐城还年轻,脾气也冲的很,轰隆一拍桌子质问他:“要不是我沈老弟出类拔萃,拿下孙发奎翻了盘,才让事情水落石出。不然的话,周青山乔文远石金涛等算计着你不说,石金涛还勾结刘沛出卖党国利益,我问你,如果没有最近这些事,你用石金涛还是用余乐行?”
“余组长能力出众,我当然要用。石金涛装成一条好狗,我当然也会用。”周畅说的滴水不漏。
唐城都给他气笑了,问他:“这么说你就没什么责任了?”
“我都是被手下蒙蔽啊。”周畅喊冤。
唐城勃然大怒:“身为长官,用人不明就是大罪,何况你这老东西还纵容他们算计余组长这样的党国干将,还纵容了石金涛勾结日人卖国。你再敢和我狡辩老子就把你连夜押送南京去,我看你和处座怎么解释这些屁事,要不要?”
周畅无奈,道:“我写,我写,我认,只求唐老弟和处座说说,最后再给我点颜面。”
“处座给你脸的时候你的脸在哪里?老子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下面这么写…”
唐城收拾周畅时,沈炼辰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晚膳。
他做人四平八稳,面面俱到。
除了唐城的份之外,沈炼辰还帮暂时没法走的那些南京来的弟兄,包括侍从室的哪怕林晓军在内,都特地安排了上品的饭菜送来。
南京来的人见状都赞沈炼辰会来事。
他随即又去姐夫的办公室,翻开抽屉拿了张空白证件和登记表塞兜里。
然后带着钱利民等六个人换好便装。
因为戎装不能进入法租界。
等沈炼辰一走,南京来的几个兵痞便开始怼林晓军,问他打完人家姐夫还吃人家的菜,怎么好意思的。
这些丘八得到钱利民的暗中授意就是挑事要打他来着,林晓军心里清楚的很,但他想摔筷子又不敢,只能怂着。
而沈炼辰出发时,已是晚上六点。
上海的冬天,六点时天已经黑了。
走过黑沉的闸北和破旧的马路,拐过后世寸土寸金的几片芦苇荡,很快有片璀璨的灯火映入钱利民他们的眼帘。
“这就是上海滩啊。”钱利民看着流光溢彩的滩头,看着车窗外摩肩接踵的人群叹息着。
他是山东人,当兵后跟着部队调来调去最后落在南京军情处卫戍,虽走过很多地方,却没来过十里洋场。
钱利民这堂堂上尉都如此,何况跟着他的那些大头兵。
沈炼辰关照钱利民:“钱老哥,我在这里有个身份,我姓韩,你关照弟兄们别叫错。”
钱利民在军情处驻守,懂些道道,没大惊小怪,猛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你来这里,除了吃酒还要办事的,你要什么场面老哥都帮你撑起来,反正没穿军装,杀人都行。”
沈炼辰哑然失笑,也是,这厮要不是个人精怎么会和周青山也称兄道弟呢。
这时,车边走过两个洋婆子,都是金发碧眼身材爆炸的那种,钱利民就硬了,咂嘴说:“老弟,你还有门道给我安排些白俄的女人啊?你放心,我自己掏钱。”
“来了上海还要你花一分钱你就是在骂我。”沈炼辰不高兴的道。
钱利民闻言心花怒放:“那我听你安排,但以后去南京你也得让我招待你。”
开车的那位,和副驾驶上的弟兄也凑趣说:“就是,沈长官,以后去南京我们都得陪您。”
钱利民破口大骂道:“傻了吧,从现在开始,哪怕我们私下聊天,都叫他韩少爷。”
沈炼辰赶紧拱手:“各位担待啊,实在是我这身份丢不得,不然要耽误处座的大事。”
他乱扯大旗,吓得两当兵的包括钱利民都赶紧保证绝不说漏。
一行人三辆车就这样到了大世界娱乐场门口。
沈炼辰和他们介绍说:“这里是黄金荣的场子,杜月笙安排马祥生照看,你们只管跟着我就是。”
钱利民这些土鳖听他把沪上人物包括关系如数家珍,都有些佩服他的见识。
而这群货今天虽然穿戴的不错,见到金碧辉煌的大世界不由缩手缩脚。
沈炼辰提醒道:“钱老哥,放开些,就当穿的是军装到地方上抓人来的,这样才配的上我身份。”
成吧。
钱利民等立刻挺起腰来,还别说,心态一变他们的气质也就出来了。
带着礼帽穿着风衣的沈炼辰便一马当先,带着他们往里走。
早有人认出是阿青结交的韩少爷,尤其那车都是阿青开出去的,一个招待小子就先迎来问好道:“韩少爷,哎呀您来了。”
顺带帮他接过礼帽,沈炼辰随手一张钞票,笑眯眯的说:“娘们想我就算了,你也想我?阿青呢。”
“青哥在楼上,我这就去叫他。”
“不必,阿青也是个大忙人,我上去就是。”沈炼辰很有气度的摆摆手,沿着旋梯往上时,几个洋人叽里咕噜往下走,其中一个疑惑的看了眼沈炼辰。
沈炼辰想起来了,这位是汇中银行的那位理事,他来上海也就和这位洋人聊过几句,于是沈炼辰一笑说:“晚上好,理事先生。”
对方几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