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赶紧说:“孙队长且放心,我们都是说话算话的人。”
石金涛也说:“发奎,你想多了,我们都在沪上厮混,岂能忘了兄弟的好处,再说你为吴科长跑出这么个功劳,他还能不升你的官?”
孙发奎眼皮有点浅,死咬着非要把话说透:“反正诸位承诺我的,让我回头在海关稽查占一份股的事,你们记得就好。”
“只要有我在一天,孙队长你每个月五百大洋只多不少。”周青山说。
他的承诺更靠谱些,孙发奎这才喜笑颜开:“要不我们喝点?”
这尼玛晚上要出任务钓共党,你却要喝点。
孙发奎说完也觉得失言,尴尬的一笑:“等明天周站长回来,我来请您和诸位一醉。”
这个话就对了,军情处三人连连说好。
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沈炼辰正在折腾蔓蔓。
这货离开大世界后逛个毛的街,直接奔床来了。
姐儿爱俏。
这么多金的少爷还这么得的龙精虎猛,蔓蔓甜蜜的都快融化了。
沈炼辰把她翻来覆去,折了又叠的好一顿用,眼看夜深,这厮却去洗漱然后开始穿衣服。
蔓蔓不由诧异的撑起身子,问:“少爷你要走?”
女孩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些幽怨。
沈炼辰一咧嘴:“我出去找朋友拿个东西还回来,顺便给你带点夜宵。”
他心想这里有吃有喝有妞玩,这样的安全屋我上哪儿找去,赶我我都不走!
但蔓蔓担心他再犯前科,又一去不回,就还要纠缠。
沈炼辰烦了,冲她一句:“搞得你还吃得消似的,好好躺着消肿,别哔哔。”
随即利索的穿戴好便甩手出了门。
近十二点的上海人烟逐渐稀少。
寒夜里,三个穿着单薄的黄包车夫还在巷口等待生意。
听到脚步声,三个精瘦的人都期待的看来。
沈炼辰走过去找了个强壮点的吩咐跟他跑一趟。
“是。”那车夫欢喜道,其他人则很失落。
沈炼辰心想都不容易啊,依稀记得他爸说过,他叔公当年在上海滩就是拉黄包车讨生活的。
这厮就问:“谁姓王啊。”他本是王浩嘛。
结果三个里没被他选上的那两个都说姓王,两个叔公?沈炼辰脸一黑掏出几张票子塞去:“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吧。”
三个黄包车师傅都愣住了。
这年头的沪上三教九流里有坑蒙拐骗的畜生,也有淳朴厚道的老实人。
不办事白拿钱,对方都很惭愧不肯要。
沈炼辰火了:“我老子当年欠过姓王的人一个大人情,关照我遇到姓王的都担待点,要你们拿着就拿着,就当给我老子积德了。”
说完他就上车指了个地方。
拉他的孙师傅立马起跑,并拍马屁说:“您真是好人。”
“知道知道,除了工钱少不了你那份。”沈炼辰道。
孙师傅一听大喜,赶紧发力加速。
这厮去的是乔文远家。
乔文远既和孙发奎有勾结,那么被他发现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据点。
沈炼辰没功夫也不习惯和他们慢慢的消磨,打那些嘴炮官司。
他准备去乔文远家放把火。
明天想办法找到石金涛的狗窝,再去撒个野。
几次一折腾对方肯定人心惶惶,到时候他摸进洋楼,一定能查到点东西。
乔文远的外宅也在法租界,位置是城隍庙西北。
这消息还是那天和向北峰闲聊时,向北峰说给他听的,他就记得了。
沈炼辰上车的位置是五马路东面,去城隍庙要过半个法租界。
此刻夜已越来越深。
除了最热闹的娱乐场所外,大部分马路都已经变得冷清,大冬天的巡捕之流也不见踪影。
沈炼辰透过篷子看着被乌云遮盖的天,心想这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正走上宝山路三德里这边,沈炼辰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窜出小巷子要过马路。
而街对面是一排店铺。
沈炼辰习惯性的扫了眼,当他看到路灯下醒目的恒顺药店字样时,心里忽然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他思索宝山路,恒顺药店意味着什么时,路边那人夹着包默默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黄包车,和孙师傅示意让他先走就低头去弄手里的包。
黄包车带惯性跑会省力些,孙师傅心想今天连遇好人连连道:“谢谢您。”
换做一般人不会多想什么,但沈炼辰发现那个人无论是和孙师傅打招呼还是低头弄包,都微侧着身。
这分明是种遮盖自己形象的技巧。
沈炼辰立刻摸出怀表假装看时间,其实余光扫过对方的脸,这下他意外了,这厮居然是和“厚德兄”吃饭的那个秃子。
秃子现在有头发了不算,还换了身中山装。
要不是那双特别的眉毛,以沈炼辰辨认关键人物的本事都未必能认得出他来。
啪,他将怀表收起,略尖起嗓子催促孙师傅:“再快点,阿拉困特。”
“好好,您坐好,保证不耽误您。”
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