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我等可有何冒犯之处?”
内侍斜挑着眼,自下而上地打量了季远川一番,许是对大秦官话还不习惯,发出声调尤为怪异:“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在皇宫有过一面之缘季夫子么,真是巧啊,竟然又遇到了啊!”
一面之缘?季远川目光从内侍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半分印象……
他脸上不露分毫,客气道:“天色已晚,若是无他事,还请你们离开……”
见他不搭话,内侍脸色霎时变了,语气阴冷道:“呵……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叫你一声夫子,就真当所有人都把你当回事了?我呸……”
季远川神色未变,目光沉沉地看着内侍,什么也没说。
内侍被他眼神一瞧,心中有些发毛,可再一看自己身后人,胆气更足了,他们公主可是即将要嫁给大将军人,这些兵可都得听公主,他有什么好怕。
是个掌师又如何,人长得俊俏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他骂得不敢吭声。
内侍挺了挺胸膛,大声命令道:“这个房子已经被我们公主看上了,识相就赶紧给我滚出去,省得脏了几位军爷刀,你听到了没?”
提到“军爷”二字时,内侍还扭头冲身后人谄媚地笑了笑,转过身后又是一副居高临下地丑恶嘴脸。
季远川没有理会如小丑般内侍,他目光略过内侍,直接看向他身后十几位带刀士兵。
“若我眼神没错,你们都是大秦士兵吧……”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颇有压力,而季远川也并不需要他们回答。
“同是大秦国人,你们身为大秦军人,职责是保家护国,可什么时候,你们竟然将刀口对向自己无辜子民了,这难道就是你们职责吗?”
内侍一头雾水地看着季远川,这人说话他咋有点听不懂嘞……
而内侍身后士兵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后,一人开口道:“这事与我们可无关,这都是小宛公主要求,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唉……”
说到后面还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他脸上表情却一丝苦恼都没有,甚至有些看热闹成分在里面。
又有人接着道:“是啊,我们也很为难,可人家是公主啊,很快又是将军夫人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唉……你们也体谅体谅吧,将房子让出来得了,我看你们不是有不少马车么,都是大老爷们儿,睡马车上不就得了,何苦与个女人争呢?”
呵,说轻巧,季远川都要被气笑了,明明对方已经有了足够房间,却还要仗势欺人地将他们赶出去。
季远川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伙人,小宛内侍有恃无恐是在借这些士兵势,而这些士兵又何尝不是在借小宛公主名头。
目都是要将青明书院上上下下全都赶出去。
季远川一直都觉得自己算是好说话,但这并不意味着被人欺到头上来还得忍气吞声,更何况这所有学生、夫子和杂役都看着,若是此时退了,往后他在车队还有何威信可言,青明书院这个名字又算什么?
若是对方心平气和地提出拿另一座房子与他们交换,季远川兴许会应下,可这明显是要将他们赶出去无礼要求,则恕他无法认同。
季远川被激怒,说话也不再讲究什么客气不客气了,强硬道:“屋子我们绝对不会让出来,若是你们不满,那你们便先踩在我身上进去吧。
我倒是要问问顾长盛,他究竟是如何带兵,这还能被称为大秦士兵吗?我看是市井流氓还差不多。
不求他顾长盛能尊师重道一回,但也不可过于放肆……”
季远川说通俗易懂,这下内侍听明白了,只不过顾长盛是谁?这季夫子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哈哈哈哈……”内侍大笑了几声,“季夫子,你别不是以为随便扯上一个人我们就会改变想法吧,我让你们滚出去那就得滚出去,没得商量,至于那什么顾长盛家伙,管他是谁……”
季远川根本未将内侍放在眼底,自然也没多注意他说话,目光依旧略过了他,直接看向他身后人。
而那些士兵自他一说出顾长盛名字脸色顿时大变,他们神色狐疑地互相对视,最后一人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们将军名讳?”
本还骂骂咧咧内侍听到这里顿时愣了,难道真有顾长盛这个人?不对啊,驸马名字不是这个啊……
昨日顾长盛离开,可没想到是,才一日不到功夫,这家伙又弄出这么多幺蛾子。
“我倒是要问问顾长盛,他是如何硬得下心肠将刀指向曾经为他教学讲课夫子,又是如何狠心能对同窗下手,你们让他出来,且让我当面问问他!”
这时所有士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遭了!
十几把刀在终人视线中唰唰地收回了鞘中,为首那人收起了那一副看笑话嘴脸,脸上带了和煦笑容,他一把将那尚处于不解中内侍推到身后。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原来是夫子啊,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又有一位士兵道:“是啊,都是误会,我们都是听公主命令来看看,没有一点儿恶意,夫子可千万不要误解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