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的一双黑眼珠子, 滴溜溜地在季远川与顾长盛之间转悠,嘴巴却闭得死紧。
手腕似乎被一把铁锁紧紧扣住,有些疼。
季远川隔着衣袖,拽住对方的手腕,十分果决地拉下了顾长盛的手,他没有回头,更别说施舍对方一个眼神了。
季远川看了内侍一眼,率先走向宫殿。
内侍下意识咧嘴一笑, 偷偷瞄了一眼顾长盛, 见他脸色黑沉, 忙小跑追上前方的季远川。
可还没等他跑上前, 就有一个比他更快的黑影一闪而过, 内侍定眼一瞧, 果不其然, 是那生气的顾将军。
不知是全然未将小宛国放在眼里, 还是本性狂妄自大, 顾长盛挡在季远川面前, 拦住去路。
“我与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眼前这人,似乎与他一般高了,只是这胡搅蛮缠的心性却丝毫未变。
季远川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今日若是不能如顾长盛心愿, 自己是不能离开的了。
可是, 他已经不想再思虑自己该如何做, 才能让对方顺心遂意。
他们早已经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见到,也只当没看见吧!
既然被挡住,那绕过去不就是了,这路可是大得很,又宽得很哪。
于是顾长盛就看见季远川理都未理他,甚至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往旁边一拐……人就过去了……去了……
这行为更是让顾长盛怒火中烧,凭什么?季远川凭什么呢,明明是你的错,明明是你负了我,可为什么再次相见,你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那我呢,我算什么?
可就在顾长盛打算继续追上去时,大殿门口却出现了一道身形单薄的身影。
“季掌师来寻孤可是有事?”
是他刚刚见过的小宛王,延迟浪。顾长盛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跟在延迟浪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的内侍。
而不久前还站在旁边的那位内侍已经不见了。
“回王上,居泽确实为一事而来。”季远川站在原地,行了一礼。
“那季掌师便进来吧!外面实在太热了。”延迟浪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道。
“谢王上!”季远川心里松了口气,不禁对搬救兵的内侍心存感激,他朝着殿内走去。
“咦……顾将军竟然还未离开么?”听这口气,延迟浪似乎现在才发现顾长盛的存在,“顾将军可是还有什么需要的?”
顾长盛自延迟浪开口起,便一扫脸上阴沉,换上一副无懈可击的笑脸。
他的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力:“回王上,臣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与王上禀报,请王上容臣细说。”
季远川心一梗,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延迟浪道。
“既然顾将军还有要事要禀,那便重回殿内详谈吧!”
“多谢王上!”
顾长盛嘴角勾起一丝淡笑,看着已经站在殿内的季远川,稳稳地向前走。
谁知延迟浪话又一转。
“季掌师,孤这边还有要事,只怕暂时无法与你交谈,只能暂时请你回去,下次再说吧。”
季远川巴不得如此,答应了后,便又与顾长盛擦身而过……
顾长盛看着远去的季远川,一时神色不明。
而这时,偏偏有人提醒他:“顾将军,还请里面请。”
果然,延迟浪身边的内侍,的确就是刚刚那个内侍!
可此时他也只能道了一声好,然后朝里面走去。
……
虽然没能与小宛王告辞,实属遗憾,但季远川并没有打算改变计划,他一回到住处,就提醒所有人准备出发。
待他写完一封给小宛王的信,并拜托木院长转交后,车队这才开始移动,缓缓朝着城门口驶去。
……而浑然不知的顾长盛这时还在与延迟浪东扯西扯,至于他的心腹则被拦在皇城门口,一片懵懂。
将军说了,要密切关注青明书院的一举一动,现在车队都要走了,将军又还在皇宫,他该如何让将军知道此事呢?也不知道此事要不要紧!
……
待顾长盛从皇宫出来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一出来,便接到了属下的消息。
听完,顾长盛恨得咬牙切齿:季…远…川……你怎么敢!
他飞快赶回住处,随意打包了些东西,然后就急着去找自己的马。
下属则对顾长盛的行为感到迷茫,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公主都还没接着啊,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他们不是来接公主的么?
难道将军的反常与青明书院有关?可他如何也想不出其中能有什么关联。
他急急跟在顾长盛身边。
“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
顾长盛翻身上马,语速极快地道:“我先走一步,去前方接应,你们慢慢来。”
这话一出,下属更懵了。
因为顾风将军在一次敌军偷袭时,双腿不幸受伤,为了休养,只能成日坐着。
所以顾风将军的婚事便成了难题,毕竟新娘子也是个公主啊,不可怠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