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会不会变成瘸子啊,我感觉我的腿都断了,太疼了。”
季远川听他这么说也慌了,但嘴上安慰的语气依旧十分平稳。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瘸,就是看起来有些严重,等会儿黄大夫看了,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顾长盛似乎是信了,恩了一声后又道:“夫子,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觉……”
季远川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夫子,顾长盛好像不是睡着了,是昏过去了……”
另一人也道:“夫子,顾长盛确实昏过去了……”
……
这时季远川等人也终于爬了上来,正好赶上来救人的丙六班学生。
看到顾长盛这惨状,丙六班上上下下都震惊了。
顾长鸣都忍不住反省自己,过去他是不是对顾长盛太过刻薄……
可季远川来不及解释,背着人从他们面前快速地跑过。
那日的场景太过混乱,季远川记不太清。
当时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快点将顾长盛送到医馆,至于其他,都可暂时放到一边。
……
从医馆出来的两人,虽然都是坠马,可结果却不一样。
顾长盛身上被包扎多处,如小腿,手臂,腹部等多处有伤,而且还昏迷着,看起来就像是得了绝症。
而另一人除了包扎了腿之外,整个人倒是很有精神。
故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顾长盛的伤,重得多。
可实际上,顾长盛只是皮肉伤,多加休养就能好。
而另外一人,恐怕会留下后患。
可又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两的具体情况,所有看到的人只能从他们的外表来判断了。
……
考虑到顾长盛如今的状况,并且家中又有人来找,季远川便拜托几位杂工,将人暂时送到四宜小院休养,待他伤好后,再让他住回书舍。
直到快要到四宜小院的门口,季远川才想起来还有一事没与顾长盛说。
“我去马场本就是为了寻你,你家中来了人,我暂时将那两人领到了四宜小院,等会儿,你便能看见了。”
一说来人,顾长盛心里便有了些底。
“夫子说的可是有两人。”
季远川点点头。
“那我便知道了,其中一人应该是我母亲,还有一人是家中的老仆。”
季远川心道:顾长盛的母亲,听说去世得早……
他意外道:“原来是令慈,她们只说来找你,倒是未说身份,幸好没有失礼。”
顾长盛笑了笑没有说话。之前,他想着也许能与夫子毗邻而居,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夫子有了四宜小院,不用在外面租房。
于是,他只得放弃一开始的打算。
今日的一番筹谋,他一是为教训教训乙十三班,二便是想与夫子住得近些。
本来他并不想将自己弄得这么惨的,但当时他好像听见了夫子在叫他,他立刻改变了想法。
只是母亲与李嬷嬷的到来,恐怕会让他的谋划生出变故。
以母亲如今的性子,是否能与夫子的家人相处融洽?
直觉告诉他,难,很难。
但现在,也顾忌不了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还没到小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而且很明显,是女人的笑声。
小院内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季老夫人,您可真是厉害,季夫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掌师,这里面定然有您的功劳,可否向您请教请教,您以前都是如何教育孩子的?”
季母捂着嘴矜持的笑了两声,嘴上自谦:“哪里哪里,都是他自己用功,我就一粗妇,哪里懂得那么多。”
但那上翘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您太谦虚了,若真如您说的这般,那季夫子就不会是书院内最年轻的掌师了,恐怕书院早有一堆才是,可见还是您教导有方……”
季远川与顾长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没想到这两人相处得很融洽啊!
季远川还不觉得如何,顾长盛则是开心的要爆炸了。
本还以为母亲的脾气,也只有自己能受得了,没想到若是她愿意去做低伏小,与人相处也很是不赖啊。
季远川在顾长盛愣神的功夫敲响了大门。
院中的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人的谈话声。
“应该是他们回来了,我去开门。”
顾母也忙笑着站了起来,柔声道:“怎好让您一人前去,我与您一道吧。”
季母只当她是想儿子,说了声好,毕竟她就想她的川儿了。
门一开,两位母亲脸色大变。
顾母一见儿子的惨样,一声嚎叫扑了上去。
“啊……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盛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而季母用力瞅了瞅自家儿子,发现儿子没事后,这才安心了,可再看看那包得看不清身子的顾长盛,她的心又揪起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了,难道书院内还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