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修道之人,天赋, 气运, 悟性,三者相辅相成。观气, 观的便是气运。
气运与命途关联, 属于天机范畴,观气之术耗费功德, 并非人人能修。
渡光真君一带而过的两个字落在耳中, 令边云心神不安。
如今他比之林熙迩, 气运如何?
——不论其中描述未来之事真或假,此书一出,便都是假。
这话在他脑中回荡, 更加剧了这种不安。
《天书宝鉴》第二部,是他从不知道的, 是他这辈子本来的命途, 他本应在历经磨难后成功摆脱路人甲命运。
可现在有了这本书,一切都被打乱了。
脚步声响起, 易景阳走到二人身旁,向上首行礼, “师父, 妙真大师。”
“嗯” 渡光真君颔首, 又将刚才的话简要一说,便让开半步,请妙真佛子上前。
边云两只手垂在身侧, 控制自己放松五指,可手心却已有一层薄汗。
人的气运分为两种,一为天运,俗称运气,例如随便拿一瓶饮料,开盖发现是再来一瓶;
一为因果运,例如精确计算概率,锁定目标,成功拿到能够中奖的饮料。
天运是生来注定,天道赋予。而因果运却取决于后天,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越努力越幸运。
许笙诞生于虚空,不属于万千位面任何一个,天道自然无法赋予她天运,无论好厄。
妙真佛子挨个看过易景阳与边云,轮到许笙时,目光便是一顿,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如何?可有问题?”
渡光真君见他如此,心里咯噔一下。
一本书上下两部,小徒弟命运截然不同,虽最后结果都是好的,然而前者顺风顺水,后者却历经坎坷,他正是心有疑虑,才请妙真来。
妙真看着堂下女子运盘,心中大叹,天运为空,因果运竟仿若无尽深海,估量不得。
怪哉,奇哉。
见渡光真君面有急色,他一笑,“不必担忧,你这三个徒弟运盘皆无损伤痕迹。”
闻言,渡光真君大松一口气,谁知气还没松到底,就见这老秃驴走到他小徒弟跟前,一脸亲切和蔼地问:“小友可愿随我修习佛法?”
殿中另外三人无一不目光讶异。
“你想的美!”
许笙还没说话,渡光真君就先跳脚,竟然当面抢徒弟。“你当她师父我站在这睁眼睛睡觉呢吧!”
妙真佛子却依旧笑意盈盈,“莫急,并非要她弃道修佛,她还是你的弟子,我亦可教她佛法,虽不能传授我派圣典,但贫僧自己的私学领悟却可倾囊相授。”
渡光真君闻言倒更加新奇,小徒弟佛法方面的天赋有多好,让妙真惜才到这个份上,不收徒也愿意倾囊相授。
技多不压身,既然不是抢徒弟,他当然没意见,不过却还是说了句,“你想教,也得看我这小徒弟愿不愿学。”
妙真的目光便投向许笙。
因果运强盛者,必定是有德行,有毅力,聪颖好学,心思通透之人。
前三样常见,人生在世最难得便是心思通透。而心如明镜,才最能了悟佛法。
许笙同样清楚这一点,因此也明白这妙真佛子为何会对她起教导之意。
她笑了笑:“多谢妙真大师好意,小辈只怕无法兼顾两者。”
因果运浩淼如斯,六法齐修也应当游刃有余,妙真一听便知这不过是为表拒绝的谦词,心中虽遗憾,却也不继续劝说。
渡光真君则一脸舒心模样。
而这一出却让边云心绪翻腾,正出神间,突然对上妙真的视线,他慌张一瞬,正要错开眼。妙真对他道:“小友可有什么问题想问?”
渡光真君神色一顿,妙真主动为人解惑,那定是看出问题来了。
他猜的不错。
运盘之上,若非有人施以秘法,天运不会改变,而因果运却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之中。
渡光这二徒弟福泽深厚,天运是三人里最高的,因果运却呈消减之势。想必是因那《天书宝鉴》心神不稳。
突然被点名询问,边云呼吸都顿了顿,问什么?他最想知道的——
“我与师妹,谁的气运更高?”
如此明显的攀比之言,往日他定不会说出口,但这一次既然有机会,那么这个问题,他必须知道。
“若说天运,你更高。”
边云面上神情一松。
妙真又道:“不可妄自菲薄,不可妄自尊大。你师妹也不过芸芸众生之一。”
边云此时却只顾得上“更高”二字,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心中一直萦绕的莫名不安与烦闷散去不少。
妙真只是点到为止,更多的自有渡光操心,此时他便提出告辞。
等大殿中只剩师徒四人,许笙上前,言明要闭关,先前改换功法,后又有圆月秘境中的灵气积累,她已经摸到筑基中期突破的关口。
渡光真君亦能感知到她的修为境界,闻言只点点头,嘱咐几句,顺便又问了问易景阳与边云的打算。
易景阳前不久突破金丹后期,正想出门历练一番。边云听闻许笙要闭关,想到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