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泽捏着装着药丸的瓶子, 心情澎湃,回头刚想炫耀一番,发现回廊下便宜夫君的表情怪怪的。
等他定睛再去瞧, 发现廊下的灯笼打在对上俊美的脸上,瞧不真切。
大概看错了吧?
谢明泽几步快走到褚厉面前,肩膀倚着朱红色的柱子,半边身体前倾, 将手里的药丸晃了晃:“怎么样?夫君你信我是对的, 制成了。六枚药丸,两天后保证夫君你体内的毒全部清除。”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
褚厉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慢慢涌上来,温温热热的,很陌生。
褚厉猜想,大概是感激吧。
明明他们之前没任何关系,可对方只是嫁给他,却愿意冒险救他。
这个人情他承了,日后定会重报。
谢明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褚厉身上的毒已经没办法拖下去,所以他决定今晚就给他先服下第一颗药丸。
褚厉身上的毒已经存在很久, 又是慢|性|毒|药,即使他之前帮褚厉将毒封住, 阻止毒素蔓延, 可毒依然存在在身体各处, 加上这么久身体没有任何知觉, 等一旦解毒, 对方身体的疼痛会达到一定的极限, 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谢明泽决定今晚留在褚厉这边以备不时之需, 要是真的对方承受不住经脉受到损伤,反而会坏事。
他谢明泽救人,自然是之前什么样救回来也要什么样。
经脉受损以后练武还是别的会受到影响,这不是他想见到的。
谢明泽既然决定了,招来也兴奋不已的厉四:“我告诉你一些东西,你先去准备,等下先给夫君洗漱,然后就开始准备服用第一枚药丸。”
厉四连连颌首,一想到爷体内的毒很快就能解了,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神医感激不已,当然,对夫人也是感激得很。
谢明泽说一个厉四记一个,等最后谢明泽松口气,撑着腰:“还有你记得将我的被褥给从隔壁搬过来到夫君房里……”既然要一整夜守着,他也不能不休息,万一便宜夫君扛过去的早,他还能小眯一会儿。
结果厉四听完傻了眼:啊?夫人这么着急的吗?爷刚刚要解毒刚能动弹就、就要同床共枕的?
褚厉显然也是一愣。
谢明泽刚扭了扭发僵的脖子,回过神就发现这对主仆神色怪异:“怎么这么看着我?”
厉四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就是……就是……”
谢明泽睨他一眼:“有什么说什么,大男人吞吞吐吐的。”
厉四立刻站直,背脊停止,头微微扬着,闭着眼,大声道:“夫人!你晚上和爷同床的时候悠着些,爷这身板还经不起折腾!”
谢明泽:???什么玩意儿?折腾个啥?
褚厉脸也黑了,厉四这个铁憨憨。
谢明泽后知后觉,磨了磨牙,一巴掌呼到厉四脑袋上:“你想啥呢?你想啥呢?我是那种人么!我有那么急色么?我这是怕夫君头一次吃药万一反应太过会吐血有危险!你瞎想啥呢?算了算了,我不守着了,你自己守着吧!看你对你家爷这么自信,看来是不会有问题了。”
厉四傻了眼,欲哭无泪:“夫人!属下错了……属下不该乱想你的,夫人还是你守着吧。”
好歹夫人懂药理,他守在这,万一爷最后没被毒死而是吐血吐死了,多、多那啥啊。
谢明泽没理他,推着褚厉回了房,开始准备服用第一枚药丸的前期准备。
厉四看夫人不理他,只能恍惚先去准备东西。
等一切备齐,厉四欲言又止看着谢明泽,生怕夫人真的不留下。
谢明泽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褚厉,倒出一枚药:“我喂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把血吐出来,只是能压下还是压下。”这药得之不易,吐出来的血可都含有解药。
褚厉嗯了声。
谢明泽从他这张面瘫脸上也看不出个一二,他将药递到褚厉唇边,对方含了一下,吞了下去。
唇不经意擦过谢明泽的指腹,是温软的触感,没想到这厮这么冷酷,嘴唇倒是挺软,挺好摸的。
谢明泽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
褚厉吞下药之后很快药就发作起来,只是对谢明泽而言可能会无法忍受的痛苦,对褚厉来说,却并不那么难以忍受。
他饶是如此,他额头上也有冷汗滴落下来。
谢明泽已经准备了麻沸散,如果褚厉真的忍不住,就将他弄晕。
谢明泽还是要跟他解释:“你要是忍不住就跟我说,我用麻沸散将你的意识给涣散。不过这还是到你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再用,你清醒着体内的毒素排出比你昏迷效果好,对以后恢复也好。”
所以有得有失。
褚厉嗯了声,没开口,他甚至哼都没哼一声。
谢明泽一直观察他的表情,看差不多的时候,朝一旁脸色发白却没敢吭声打扰他们的厉四伸出手:“刀子。”
厉四连忙将小刀递过去。
谢明泽对着床下的盆,将褚厉的手臂悬在床沿,拿起一根手指,将指尖划了一个口子,顿时,墨黑的血从指尖流出来,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