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能够看出来,他在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狂乱,可还是无法完全掩盖此刻的心情。
而且在他的讲述当中,聂远也感受到了,四个水手那时的状态。
他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在生命与精神都饱受摧残的情况中,思想也就不可避免的,愈发危险起来。
聂远自己也放下了碗具,他吃饱了。
并擦了擦嘴角,道:“所以,你们最后的食物来源,是?”
瓦尔特语气低沉道:“当那个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而后迎来了长时间的静默。
我没有说话,法兰克也没有说话,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夜幕降临,已经虚脱了的我们,都非常的困,要是在前几天,早就有人打起了呼噜。
但是,那天晚上没有。
大家都没有睡去,就这样靠在漂流筏上,互相对视着,一语不发。
我能够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困意,甚至,我还看到了名为恐惧、名为饥饿的情绪飘过。
但某种无声的默契,在我们之中建立了起来,那是不能说的事情,也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方式。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建议,现在知道了吗?”
聂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咧嘴道:
“你不妨把话再讲得明白些。”
瓦尔特表情晦涩难明,透露着一种恐怖,道:
“在只有同伴,却没有食物的海上,不、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