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
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在此间升腾、碰撞,连苍茫的天际都似乎裂开了些许缝隙。
柳柒柒已经不记得这场战斗是如何结束的了。
她只记得,这一战后魔尊不得不退回九煞大殿休养生息。
而他们的楚师叔则跌落于冰冷的大地上,生死不知。
他们师兄妹疯了一样地把楚江然带回了玄天剑门,拼尽全力稳住他的伤情。
最后她师父以重诺请来了青榆门的门主,才堪堪救回了楚师叔的性命。
几个月后。
楚江然悠悠转醒。
他似乎恢复得不错。
没两天,柳柒柒便看到楚师叔一个人在习剑台上轻轻挥舞着长剑。
但更多的时候,伤势未复原的楚江然只能安静地坐在藏书阁里,一言不发地道法经文。
一切都在变好。
可柳柒柒却莫名在楚江然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压抑而寂寥的情绪。
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太安静了。
对,是秦北。
柳柒柒忽然想起来,她好久好久没见着秦北了。
他大概还不知道楚师叔受伤了吧?
这样也好,省得他担心了。
柳柒柒如此想着,下山去把在山脚处悠闲钓鱼的秦北师弟抓上了山。
秦北到玄天剑门时,楚江然正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他斜靠着床头坐着。
男人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暗色的衣襟下缠满了白色的绷带。
他神色淡淡地着《无上剑意》,消瘦的侧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一种深刻的冷意。
“小师叔。”秦北走到他旁边,随意地问道,“看书呢?”
楚江然微微侧头,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你来干什么?”他问道。
“你受伤了啊。”秦北如此回答着,说完他直接坐到了床边上,把楚江然往里面挤了挤。
青年摸出自己的储物袋,往床边的小桌子上倒出了各种各样的绝品灵药。
他细细看过每一瓶灵药,最后拿起了一盒泛着淡青色光华的药膏:“是这个了。”
柳柒柒瞄了眼药膏,心中有些欣慰,那是青榆门的不传秘药,素有生人肉,活白骨之奇效。
她想起以前他们住在外门时,秦北师弟天天拿劣质的止血草往楚江然身上瞎糊。
现在总算是换了。
床上的男人却冷下了脸,他沉沉地望着药膏,眉宇间染上几分嘲讽之意:“哪来的?”
“嗯?”秦北一边打开药盒,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他转身揭开男人肩膀上的衣服和绷带,将冰凉的灵药一点点地涂抹在楚江然的伤口上。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
“不知道谁送的,没注意。”秦北随口答道。
“这样么?”楚江然微微应了声,神情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似乎是一种极致的疲惫,又似乎夹杂着些许快慰。
青年认真地将楚江然胸口、腹部间的伤口都涂上了药膏,接着他直起身,担忧地问道:“别的地方呢?下面有伤吗?”
下面?!
柳柒柒心中一惊,楚师叔下面也伤到了吗?
楚江然:“……没有。”
“哦,那就好。”秦北明显松了口气。
楚江然:“……”
秦北又观察了一下男人身上的伤口,欣慰地笑了笑:“这药效果真不错。”
淡青色的光华将男人伤口间残留的魔息一点点地驱散开来,细腻的药膏化在伤口之间。
血肉、骨骼肉眼可见地重新生长着。
秦北凑到楚江然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摸向男人平坦的腹部,他闭上眼睛,感知着:“内息倒还好,你之前已经治疗过了?”
“嗯。”楚江然眸光闪了闪,神情有些恍惚。
“阿北。”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秦北:“怎么了?”
楚江然抓过年轻人的手腕,他低下头,以额头与秦北的额心相触。
“哎?”秦北眨了眨眼睛,倒没有挣扎,任由男人贴着他的额头。
男人脸上的恍惚之意忽然尽数散去,他蓦地收紧握着秦北手腕的力道。
“阿北……”他又喊了一声。
模糊的声线里染上了一股浓重的潮意,隐隐透出了一种深刻的绝望。
柳柒柒不知道楚师叔在秦北师弟的灵台里看到了什么。
她总觉得这人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楚江然没有哭。
他只是哑声问着:“阿北,你在哪里?”
柳柒柒没懂。
秦北似乎也没懂,他茫然地挑了挑眉头:“我在哪?”
下一刻,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怪异之意,他迟疑了很久,最后试探地说道:“我在家里。”
楚江然呼吸一顿,沙哑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楚:“具体呢?”
“具体?”秦北疑惑地重复了一声,他挠了挠头,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彩蛋么?”
他扯了扯楚江然的衣角,淡色的眼眸亮了起来:“要给我寄礼物吗?周边?”
楚江然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