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端药进屋时,顾铮正半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竹叶出神。
“夫人头疾,窗户还是关上的好。”风来将药放下去关窗。
“这次的药特苦。”看到桌上的药碗,顾铮蹙起了眉,以前的药明明没这么苦的。
“奴婢去拿药时,御医说了,夫人的头疾既已发作,用药的成份与先前的就会不同,会苦一些。”风来将药端过去。
顾铮憋住气,一口气喝下它,在风来拿了蜜饯过来她匆匆塞进嘴里后,她才呼出一口气:“好甜。”
风来再拿了颗过去:“这是杏子做的蜜饯。”
一连吃了两颗,才将嘴里的苦涩味消失,顾铮这才又半躺下。
“夫人方才是在想王家姑娘的事吗?”风来冷声问道。
顾铮摇摇头头:“我在想庶娘,母亲为了庶娘的事如此操心,我还不能将实情告诉,心里过意不去。”
“将军和秀姨已经到了蒙北。”风来道。
顾铮眼晴一亮:“可是来信了?”
“是。”
“还说了些什么?”
风来从怀中掏出信来交到顾铮的手里,看着沈夫人迫不急待的模样,淡淡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顾铮瞪大眼晴看着写在信正中的三个字‘到蒙北’,瞪了半天才一副无语的望向风来:“你们的传书都是这么简洁明了的吗?”确实没有多说什么。
“要不然呢?”
顾铮叹了口气:“说些日常之类的也可以啊,庶娘到了蒙北,那样陌生的一个环境,肯定会非常的不适应,我想知道她这会的情况。”
风来点点头:“我会跟他们说,尽量写的多点。”
顾铮打了个哈欠,喝下药,睡意就袭来,只消一会就闭上了眼晴。
看着渐渐熟睡的夫人,风来帮着她将被子盖好后又静候在一旁。
沈暥回来时,刚碰上过来看他和妻子的父亲母亲,沈母一听儿媳妇又犯了头疾,连怪儿子的疏忽。
“这才三月啊,儿媳妇这头疾就犯了几次,”沈父一脸忧心:“一年到头变天的次数那么多,以后怎么受得了?”
沈母担心的也是这个。
“爹娘不用担心,御医说过,头疾发作时及时吃药,吃个几年,只要注意好身子就不会有事。”沈暥接过母亲手中的篮子,里面放着妻子最爱吃的几道菜:“家里的农作如何了?”
三人边说边走进屋里。
“雇了五个人,再忙几天就忙完了。”沈母原本前几天就要过来的,可雨实在太大,她心里隐隐就担忧儿媳妇的头疾,春红这几天书楼忙也没来这里,没想,儿子还真又马虎了。
“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沈父在旁说道,“你大伯二伯三伯住的都不算远,喊一声都能过来帮忙。”
沈暥点点头。
“沈大娘,沈老爹?”顾瑶正从主院里出来,看到沈大娘和沈老爹便小跑过来高兴的施了个礼:“你们怎么来了?”
“四姑娘越发长的漂亮了。”沈母看到顾瑶也很开心,她对顾家的人都极有好感,现在且不说,一开始阿铮和顾家之间并没有这般亲昵时,顾家待他们这寒门亲家也是有礼数的,当时就觉得这顾家并不是凉薄之人。
“真的吗?”顾瑶很高兴。
“你沈大娘可是从不说谎话的。”沈父笑呵呵的说。
顾瑶更乐了:“大姐姐吃了药,还在睡觉呢,我刚从里面出来。”她本想找大姐聊聊天的。
“那我先去灶房把这些菜给热着。”沈母从儿子手中接过篮子。
“我陪沈大娘一起去。”顾瑶道。
看着妻子和四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那圆门内,沈父看向儿子,微圆的脸上笑得眼晴都眯成缝了:“我儿子真是让老爹脸上有光啊,现在街坊邻居每回看到我,都说我把你教的好。”
“是,一切都是爹教的好。”沈暥点头。
“真的?”
“自然是真的,儿子何时说过谎?”
沈父点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爹就喜欢你一本正经说真话的模样。”
沈暥:“......”
“对了,阿贵的媳妇前几日来家里,跟咱们说什么能不能让她的大表叔去书楼做差事,让我们和阿铮说说,”沈父想起阿贵媳妇那恳求的模样:“后来春红回来了,她说阿贵媳妇已经两次跟阿铮说起过这事,可书楼里目前并没有合适她大表叔的的差事。”
“父亲的意思是?”
“你娘说了,阿铮的书楼咱们不能插手,一切都让儿媳妇自己定。可阿贵媳妇都说到咱们跟前来了,不理也不好,免得你二伯二伯难过,你娘的意思,让你看看哪里有合适阿贵媳妇大表叔的差事可做?”
“好,儿子记下了。”只是一份差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那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就去跟阿贵说。”能帮到自家亲戚的忙,沈父也是无比开心的:“不过,儿子啊,咱们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别不好意思说拒绝。”他不想给儿子造成什么困扰。
“儿子明白。”
入夜时分,顾铮醒了过来,慵懒的目光看了下向窗口,夜色透窗而过,天黑了呢。
“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