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她不想二女共侍一夫,她想逃离王府获得自由,她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她只是想做回自己,可她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当朝辅相来了王府,王爷在前院的花阁里款待,你别去打扰。”顾盈用绢帕擦擦了嘴角,吃完了午膳。
顾铮点点头,当朝辅相姓沈,听说是大越历来最为年轻的辅相,漫不经意的问道:“王爷不是和这辅相素来不睦吗?今天怎么请他过来王府?”
“沈相的妻室是百年王氏,那王氏与咱们王爷私下一直有往来,王爷自然也是希望能和沈相和睦共处,免得处处被制。”
顾铮给自己舀了碗汤慢慢的喝。
“不过看来,那王氏也是未得沈相的心啊,成亲这些年,也没有个子嗣,王爷这步棋是白走了。”顾盈道。
“难道王氏嫁给那沈相,是王爷安排的?”顾铮被勾起了好奇心。
“说了你也不懂。”
顾铮知道赵元澈这些年一直视那沈相为政敌,其间算计的事没少干,可没想到娶妻这样的事也能算计,话说,那沈相有这般弱吗?不是说他是越朝百年来最厉害的人物吗?
虽说顾盈让她别去打扰,可她回小院就得经过花阁,远远的看到了亭中坐着两人,其中那人一身月白长袍,虽看不清楚模样,但身形挺拔,周身之间透着冷淡的肃迫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居于高位的人才有的威压。
“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顾铮对着身边的婢子道。
婢子忙说道:“可王妃说,让顾妾室不要过去打扰。”
“就在那处树丛的后面,不去打扰。”顾铮说着径自走了过去,他想知道这个让赵元澈颇感棘手最终想握手言和的政敌这会在说些什么,她逃离不开这里,可有人能让赵元澈不痛快,她也高兴。
走近了,两人的交谈声音传来。
“原来你早已知道王氏是我摆放在你那的一颗棋子?”赵元澈说话的字咬得有些重。
“王爷从王氏那儿得到的消息,用的可还好?”沈相的声音清清凉凉,一如这初春的天气,但很好听。
赵元澈冷笑一声:“都是些没用处的。”
“有用的消息我自个用了。”
赵元澈冷笑:“沈相爷,那王氏好歹为你挡了一刀,你也未免太绝情了吧。”
“所以,我才让她占着沈夫人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况且,那一刀,不也是王爷安排的吗?”
赵元澈拿起茶盏喝茶,垂下的眼眸深处透着怒气,一茶喝完,再次抬眸时,神情自然:“那也终归是一段良缘。”
“多谢王爷了。”
藏在树后的顾铮静静听了一会,顾盈说什么和睦共处,如今听来两人话中都带着刺,也没什么好听的。
正当顾铮想着离开时,亭中的那沈相突然朝她这边望来,那是一个二十六七左右的男子,身形微瘦,尽管坐着,但也看得出来起身后那身形必然高挺,他眉目偏肃,眼神幽深,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让人放心的稳重。
顾铮怔愣的看着这张面庞,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声音:“阿铮,快醒醒。”
春夜,大雨倾盆,惊雷陈陈,窗外那如凶龙一般的闪电似要破窗而入。
沈暥轻拍着妻子略微苍白的面庞,心里隐隐着急。
此时,屋门推开,荷香捧着仅剩的一包草药走了进来:“家主,您料的没错,是草药出了问题,放了这么些久,又是春潮,草药都被虫蛀了,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检查仔细才让主母糟了罪。”荷香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顾铮悠悠醒转时,隐约听到相公和荷香的话。
“阿铮,你觉得如何?”沈暥见妻子醒来,松了口气,将枕头垫高,好让她垫得舒服些。
“头脑昏胀,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你。”顾铮笑笑,其实还好,不像以往那般的疼,只是钝钝的一直想睡,看着跪在地上哽咽的荷香:“怎么回事?”
“是奴婢不仔细,今天煎给主母喝的草药被虫蛀了,药效失了一半,才让主母受这样的罪。是奴婢的疏忽。”
“下去吧,以后注意些,行事万不可这般粗心。”沈暥看着后悔莫及的荷香。
荷香点点头,坚定的道:“奴婢一定会谨记这次的教训。奴婢多谢家主,主母的不罚之恩,但奴婢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奴婢会罚自己半年的月钱。”说着起身告退。
“荷香罚自己罚得这般狠啊,也不是什么大事。”顾铮觉得头胀,使得整个身子都沉重的很。
“她负责府中的大小事,若不严惩自己,如何服众?”如果荷香没有严惩她自己,在方才那一刻,沈暥已经打算将她降为普通婢子,不再负责府中的大小事情。
顾铮想了想,有道理:“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呢。”雷声阵阵,听着怪下人的,方才在梦里,她是不是也梦到了雷?真奇怪,又忘了梦到过什么。
“我让风来去张御医那拿药了,很快就会回来。”
“风来见得着张御医吗?”
“我给了她进宫的腰牌。”
“真是辛苦她了。”
“她的责任是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