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的触感,连带着否认黑宝石本身,因为在你的认知里,能给予你梦想中手感的,唯有你的红宝石。
但是啊,太宰。你知道的,欺骗自己是最拙劣的谎言,你早已深刻明白,你以为只有在红宝石那里能得到的,红宝石没能给你,套着红宝石外壳的黑宝石却给了你。
——于是,你的心,本能偏向了黑宝石。]
“……”
太宰治沉默。
“我以为只有在织田作之助那里能得到的,织田作之助没能给我,套着织田作外壳的他却给了我?”
红围巾的青年摸向眼眶,那里曾缠着一圈白色绷带。
“眼睛也没坏,怎么一直蒙着绷带?”
那天晚上,他潜进男人的房间,又在床主人的允许下,顺利地潜进男人的被子。
“……啊?”那时,太宰治还有些懵,只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清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凭着本能说话,“因为……在等你替我解开它。”
——在等我的织田作之助,替我解开它。
等我的织田作之助来到我的身边,给予我足够的勇气,哪怕没了绷带,我也能勇敢地、睁着双眼,直视这令我刺痛的世界。
可现在呢?
太宰治惊觉,即使发现男人不是织田作之助的这半个月,他也从没想过,要再将绷带缠回去。
因为在有男人陪伴的日子里,他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勇气,被感染了太多的快乐,他早就习惯了睁着双眼注目这世界。因为身边总有无尽的触手生温,世界再刺痛再糟糕,也伤不到他了。
我没有遇到属于我的织田作之助来为我解开绷带,但我的绷带还是解开了——
被他。
“可他给我的……又何止这些。”
回想起来,当初在“书”中,看到主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于死前为那个太宰治解开绷带,并说“到救人的那一方去”时,“书”外的他自己,一颗心几乎被自己的嫉妒和羡慕撕扯成两半。
——原来真的有人,也愿意站在暖曛的光里,向名为“太宰治”的存在,伸出一只手。
但现在,他不用再羡慕别的太宰治了。
那人给他的,远不止于此。
多到对他太宰治而言,拆掉绷带这件关乎人生转折的大事,也成了那人为他做的许许多多事情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现在,只有他被别的太宰治羡慕嫉妒的份了。
——那只洁白修长的手,伤痕遍布,从黑暗不见底的淤泥底下,探出来,用力托举、托举,把深陷泥潭的他托举到岸上。
他上了岸,却回身一踩,把那只手碾在脚底,碾压、碾压,碾到手骨尽碎。
又一脚踢去,连手带人,把人踹回黑暗的淤泥底下。
“……”
“哈!”
“……我不配。”
“……我不配让你,对我这样好……啊。”
868
[你觉得你是个混蛋,太宰。
你认为背叛了长久守候的红宝石。你对红宝石感到愧疚,认为自己对黑宝石的偏向是对红宝石的侮辱。
——你的心,背离了从前坚持一个念头坚持了大半生的,你自己。
但正是你对黑宝石不自主的偏向,让你惊醒了。
你在质疑啊,太宰。
你在质疑,你在质疑你所执着的红宝石,并不是红宝石本身,而是你认知中,它会带给你的那一抹光,那一抹触手生温的暖意。
一直以来,你所执着的,都是倾注在红宝石身上的,那一抹执念。]
“……”
“!!!”
“执、念、吗……?!”
太宰治拉开抽屉,露出一本。
“如果全是一个执念,那我从前、又、算什么?”
——那是前半生的信念全数崩塌。
正如织田作之助信中所言,太宰治早已开始自我质疑。
一天一天,每时每刻……时刻叩问。
每问一次,就多一分荒谬,多一分自嘲。
“……”
太宰治伸手,摸了摸上面,织田作之助的作者亲笔签名。
下压着的,是他和织田作之助作为笔友通信的一叠信封。
“织田作……”太宰治喃喃。
眼前影像乍现,是主世界织田作之助死前,为那个太宰治解开绷带的一幕。
紧接着被黑发男人的影像尽数占据。
他微笑着的,眸光清亮的,懒洋洋蹭着被子埋脸的,偷偷藏起游戏机卖乖的,一起爬山看日出时为他加衣的,旅游时好奇快乐又时刻专注望他一眼的……全被黑发男人的影像占据。
温温亮亮,暖和得让太宰治挪不开眼。
最后,是当初爬山时在男人背上的一梦。
缓而稳,暖的背。
——“好的好的,我会好好的。”
——港口afia首领太宰治真正的第一个朋友……是他啊。这个从内到外,都与织田作之助相去甚远的人。
——“戴错也没关系哦,反正我以后也不会有爱人,织田作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比爱人更重要。”
“咳呃……”太宰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