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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不见了。
那个黑色长发的、独属于他的织田作不见了。
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个他看得着、摸得到,还会对他微笑的织田作,已经成为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可他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长着张虚无面孔的小丑。
织田作,你在哪里?
织田作,你被藏到了哪里?!
太宰治茫然失措,又怒不可遏。
他有多珍视织田作,就有多厌恶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将织田作调包的人。
……真可悲啊,太宰治。
红围巾黑风衣的青年看着监控中的人摔在地上,匍匐在地,一点点挪到门口的咖喱饭边上。
真可悲啊,太宰治!
自诩珍视织田作,却连他什么时候被换成另外一个人都不知道!
“呵。”
监控的光影灰淡冷白,将太宰治的脸照成恶鬼一样的苍白。
“我有很多时间跟你耗,直到……”
“找到织田作。”苍白的青年低声。
监控上,黑发男人的手又一次无力垂下,搁在饭盒边。
“……”
太宰治忽然弯腰,心脏无名刺痛,茫然看向监控。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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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
太宰治站在刑讯室门口,看着面孔虚无的男人吐出这五个字,一口道破他这几日来温柔表象下的深意。
男人深吸一口气:“我真的差点、差点……就如你所愿了啊,太宰。”
“你可以如此,只要你把织田作的所在告诉我……”太宰治优雅微笑,轻声慢语,“你想要我怎样温柔,我就可以怎样温柔。”
“……咳。”男人咳一声,浑身怕冷般颤抖一下。
太宰治目光多锐利啊,他几乎惊奇了:“你怕我?”
“不,我只是……”他垂下眼睑,声带开始不负重荷,声音又喑哑起来,“想到你为了‘织田作’,愿意忍着不适,以‘对厌恶至极的人好’作为交换,心里有点难受。”
“难受什么?难受你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久,却比不上织田作在我心里的分量?”太宰治从未见过如此可笑之人,他简直要仰天大笑了,“你是谁?织田作又是谁?你一个冒牌货,也想跟织田作比?!”
“……”
可是哒宰,你口中贱若淤泥的冒牌货,从头至尾,都是与你相伴的那个织田作啊。
“不,”面孔虚无诡异的男人摇头,像是察觉不到太宰治口中的冷嘲,“我只是难受……你这样厌恶现在的我,却不得不与我朝夕相处,甚至伪装友善的面孔与我虚与委蛇,你这些天一定……很不适吧。”
“光看到你这样糟糕的状态,我就难免为你难过。”他道。
我希望我认识的友人可以永远幸福快乐,我也曾确实成功了。
可他现在,却过得这样痛苦,无处所去,无处所归,茫茫然不知何所往。
而他如今一切的难过来源——
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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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时大脑滞涩,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他摸住眼睛,鸢色的瞳眸下浓墨翻滚,一时以为是织田作回来了。
——也只有他的黑发织田作,才说得出这种傻得不能再傻的话来。
“是受不住刑了吗?”他道,“受不住刑了,就想模仿他说话,来博得之后的宽松?”
“可惜,放在织田作身上,说出来再怎么合适的话,在你身上都显得虚伪至极。”
太宰治微微笑了笑,眼中盛满细小的恶意:“上一个被吊在你那个位置的人,曾经看着自己的大腿被一刀刀片成薄片,看着自己挚爱的妻女在自己面前被人轮|奸,也能隐忍着大笑,后来在那里没吊过一天半,就涕泗横流,跪在地上伸着舌头求别人给他一个痛快。”
“你能在这里待这么久依然保持理智,确实是我没想到的,现在坚持不住受不了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可是,如果你能有骨气地骂我几句,我还能高看你几眼,现在用这种方式讨好我,却只会让我觉得你像个可笑的小丑。”
太宰治完全不信男人的话。
“……不,太宰治,”男人道,“我不是为这几天被关在这里而向你求饶,这算不了什么大事。”
他称这近十天被太宰治困在刑讯室里的日子“算不了什么大事”。
失忆的人哪怕失忆,过去重复又重复、加剧又加剧的种种相似后果,却依旧潜伏在大脑深处,形成不可磨灭的肌肉记忆。
不用思考,不用衡量,仿佛来自本能,这刑讯室里的日子,他应对起来是这样驾轻就熟。
这些念头在男人脑中一闪而过,他继续:“如果你不相信我是织田作,我愿意待在这里任你检验,直到你愿意相信为止。”
太宰治定定地看向他,像是要用眼睛把他解剖,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使用那些灯……和那条铁丝绳,也不要再用你曾经在森鸥外麾下时用过的,任何刑罚手段。”
一个囚犯要求狱